他的贴身丫鬟(66)
原打着十安不敢还手,结果她狠狠地还了手,把她衣物发髻都打乱了。
两个人仅存的理智就在宋景和来的那一会儿。
人一走顿时打的又不可开交。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十安喘着粗气仰躺在湖边,满秋也没了什么力气,勉强拖着身子先走。佝偻着背,肚子那儿叫十安踹了,一下仿佛把她这个月的月事提起催了出来,小腹一坠一坠的难受。
十安发丝凌乱,脸上有泥有划痕还有青紫色的掐痕。手一碰她自个儿也吸了口凉气。女人间打架,如满秋这般,若不是她也强,指不定脸就叫人抓花了。
十安算了算,这算是她第二回 放开手脚打架了,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去,这些日子待在书房里的苦闷也散了一点儿。
月牙儿从云里露了出来,紫竹叶摇摇晃晃,十安喘够了半坐起来,惊觉假山边上站了个高大的人影。一动不动望了她好久。
她光顾着看月亮,忽略了这个人。
实在是粗心大意。
十安觉得眼前这个人兴许就是宋景和的某个兄弟,因为血脉关系,他们长得有那么些许相像。有那么一瞬她都要错认了。
宋承和的眼睛不是三少爷那般,他眼角微微上扬,线条柔和流畅,鼻梁高挺,面庞微微有些许棱角,遗传了宋家的一丝硬朗。
如果说宋景和是寒冬雪梅,他大哥宋承和就是冬日的松柏青竹。
“少爷。”十安一咕噜爬起来给他跪下去,“让少爷见笑了。”
她说罢才记起要加上奴婢二字,于是把话重说了一遍。
宋承和看她这鬼样子,微微笑了笑:“你们在打架,为的是什么事情?”
“打架是因为有争执。”十安想了想,谨慎道,“说出来怕污了少爷的耳。”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兴许是为我二弟的事情。”
十安一呆,眉头都在跳。
宋承和白日看过她,那时候觉得十安脱胎换骨了,如今一交谈,只觉得她大抵是长得好看,内里还是那样。
不曾变过。
看她这样子,似乎也不记得他。于是他伸手,想要将人拉起来。
“你叫十安对吗?”
声音有些许清朗,递到她面前的手干燥又晰白。
十安摇摇头:“不敢脏了少爷的手。”
他莞尔,振了振袖袍,而后弯腰看着她低下的头,语调不急不缓,人也不骄不躁,他问:“你为何觉得自己脏?莫非是叫我二弟碰了,便觉得自己女人的清白没了?”
十安猛地瞪大眼睛,立即否认。
她迫切地想要跟这个宋允和划开来。这宋允和仿佛自带霉气,害的她今儿得了一顿打。
“你不觉得,我更不觉得了。”
他还伸着手,十安眼眶里湿湿润润的,澄澈如水。他都这般,自己总要顾及一点面子了,手搭上去,那一股力道把她拉起来。
“你这么轻,像拉着一只小猫一样。”宋承和笑话道。
十安捂着两颊,准备告辞。
宋承和站在她前面,指着湖边的竹林道:“你去林子里把我从厨房拎来的鸡洗一洗。”
“我……我那儿的少爷想必还要我去服侍,这……”十安犹豫了。
宋景和恨不得给她脖子上套了链子,如今这么晚,他要是去书房写东西,自己半夜未归回去了指不定得叫他怀疑一番。
“国公府怎么会就你一个丫鬟服侍他,我弟弟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自己未长手,未长腿,未长嘴吗?”宋承和负手走在她前面,把人唤了一声。
十安二字从他口里出来,声音入耳酥酥麻麻。
人呆若木鸡,他似乎是个很随性的人,府里逮到丫鬟便是温柔以待,而后再使唤人做事情。
“你既吃喝都在国公府,那总要做事情。”
“快点跟上。”
宋承和不动声色道,背对着十安时他脸上是没有笑意的。
月色明媚,花影婆娑,走过一条鲜花簇拥的小路地上便全由鹅卵石铺成,一直蜿蜒到竹林深处。
十安像打败了的孩子,灰头土脸跟着,一路把头发重新编好。
宋承和其实是听说了他那个三弟弟来了黼黻斋,好奇之下跟着,结果见到那样一副叫人啼笑皆非的场面。
“鸡呢?”
十安都把袖子撸起来了,看他一动不动停在前面不由问道。
宋承和笑出声来,抬头看着月亮,指到:“等这月亮到了西边那棵竹子上,大抵就叫人送来了。”
他说话时秦歌是在的,不过藏在暗处,这个时候已经到厨房去了,他只要等人回来便是了。
“你这样不必洗洗脸吗?”宋承和退了几步,转身盯着十安的眼睛,看样子她是完全不认得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