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贴身丫鬟(24)
“打你就有用了?”
十安:“也没用。”
“那不打他,咱们打你。”掌柜的耐心耗尽了,把她拖下床带出去。两个人审问必不能在一起,一分开就不好说了,届时许是能收获些什么。
他合上门,里面留下阮小娘子和六安。
*
话说宋景和从窗户翻下去,入了人流里,左顾右看之后去了一家酒肆。门前那旌旗旧的发白了,厅里一大排桌子,过道拥挤,楼上有弹曲的。帘幕后头倩影依稀,传出女子娇媚的笑来。
“客官请。”酒肆跑堂的迎上来,宋景和丢给他半两银子上了二楼。
坐下没一会儿上了热的酒菜,他抬眼对着帘幕之后,忽地一招手。三三两两的女人晃着身子过来,此处灯不明,朦朦胧胧只辨的衣裳,往上一看,乃是脂粉涂的白脸,一眼扫去,其实并无不同。
“我只要一个女人陪。”宋景和微微一笑,“诸位来的多,还是请回。”
“奴唱的曲儿是酒肆里最好的。”红衣的不甘心,凑上去道。
“奴弹得琵琶才叫好呢。”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几斤几两呢。”绿衣的直接就偎在了宋景和脚边,衣襟开的大,往他身上蹭,“奴才是最好的,这松石县谁不知道呀?”
“那你知晓这松石县的所有男人吗?”
宋景和笑着斟酒,酒杯里的酒晃晃悠悠,映出他雅致清隽的眉目,朱笔添色的唇沾了酒,惹得身旁的妓子看呆了。撑着身子就像舔一口,中途叫他觉得酒杯挡住。
宋景和对着剩余的女子笑道:“有这一个就够了,各位回去罢。”
“还是郎君识货。”绿衣妓子拍了他的大腿,宋景和执筷的手一僵,不动声色地将酒壶给她,命令道,“倒酒。”
“你知道悦来客栈边上的药铺吗?”
“那是有百年了,到现在里面坐馆的老大夫就是咱们县最有名的大夫,他儿子可惜是个不成器的。”绿衣妓子笑呵呵道,喂他喝酒。
宋景和继续问:“那一条街悦来客栈门口的对联当真写的好,不知是谁写的?你可知道?若是不知,我晚间可以去问问那家掌柜。”
他眉眼低垂,分明没有看她,可人瞧着他的侧颜,温温润润,唇角微微瞧起来,竟是说不出的静雅跟温柔。
“那个呀,可别去问。郎君这样的人定然会叫他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被诱惑到了,娇笑着贴上宋景和的身子,蹭了下道:“那家店说起来咱们松石县人都心知肚明,好大的本事,县令与其勾结,专干那下作的事情。不知糟蹋了好些外地的女人。”
“他们如何糟蹋的?”宋景和声音柔缓,眼睫翕动,喂她一杯酒,手一脱手便身子前倾,避开她那香味甚重的身躯。
“有姿色的便先卖了窑子里。若无姿色便睡一遭卖给人做下奴。无外乎如此。”
外面暖风飘进来,这酒如水,被他都灌进了妓子的嘴里,荼白的袖子上不仅沾了油渍,如今带着酒。宋三少爷盯着污痕,黑漆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想如今也有半个时辰了,该糟蹋的许是没法。
留了些许钱,宋景和掸了掸衣袍,端方的面容微微发冷,出了这酒肆热闹接踵而至迎上来。
宋景和回想着那妓子后来跟他说的话,转身去了某个窑子的后门巷子。
月色疏疏,漏下来一如残雪。
夜间正是寻欢作乐的时候,好远风里就飘着脂粉香味,一路上下等的妓子纷纷招徕自己的客人,宋景和饶了路过去,巷口黑漆漆的,深处有一盏灯,往上看窗户里灯火通明。
不难找那门在哪。
宋景和脱了自己这身外裳跟人换了一件深色的,便去了角落等候。
这时节墙上的青蔓生的好,爬满了一大片,人若藏起来不仔细确实看不出来。
月上中天,宋景和依旧等在那儿,渐渐地他听见了马蹄声,眼眸睁开,里面一片死寂,只等着人过来。
从客栈到这里本花不了多长时间,盘问两个人费了些力气。十安在掌柜那里就是一头光会嚷嚷的小狗,脑子太简单了,若不是看她年纪小,生的还好,指不定就一个个轮一遍卖了。
折腾到现在,六安倒是吐了出来。
“行了,敲门。”
木门被敲了三声,那里面探出个人来,见是他们,把人带进去。
小院子里随即有个女人的声音,一群人在讨价还价。人还捆在车里,十安哭昏过去了。她知道要被卖了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多时她就叫人搬了进去。
跟买猪卖猪似的,掂量她过后最后定价十五两。
涨了十两。
十安人放在了后院一间厢房里头,慢慢的人就转醒了。面对一屋子里两三个哭红眼睛的女子,她显然是最瘦小的那个,身上绳子都没有松,她只能在床上滚,但仍不大想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