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欺人太甚(79)
方文渊不免心急,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是随着余定风在王府附近熟悉地形,以备不测。一直到了第二日下午,萧泠这才出现在两人面前,寒暄了片刻,说是想和方文渊单独谈谈,余定风不放心正想拒绝,方文渊却冲着他眨眨眼睛,和他耳语了几句,余定风犹豫片刻,看到窗台上有一盆花,指尖微动,说:“小王爷,这花很漂亮。”说着,便施施然走到了门外。
萧泠一看,原本还含苞待放的鲜花忽然好像蔫了,花苞耷拉了下来。他冷笑了一声说:“你的这位朋友看来对你很上心。”
方文渊笑道:“朋友之间当如是,他要是有了事情,我也会两肋插刀。小王爷一定也是如此,比如远在京城的萧靖,为了小王爷不也是甘冒抄家灭族的风险吗?”
一提起萧靖,萧泠的脸色柔和了起来:“我和他从小在一起长大,到了很晚才各奔东西,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小时候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现在居然成了这么一个又骄傲又冲动的人,真让人担忧。”
方文渊摇头说:“少年冲动偶有,知错就改即好,我看假以时日,萧靖一定会成大才。”
萧泠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
“怎么会,”方文渊失笑说,“我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吗?”
萧泠朗声笑了起来:“好,方兄,可惜酒刚撤走,不然我一定要和你干上三杯。”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方文渊淡淡地说。
萧泠凝视着她,忽然压低了声调说:“方兄,你知道我为何要冒险潜入京城吗?”
方文渊的心砰砰跳了起来,盯着他问道:“在下心中正疑惑,敢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自前年以来,礼部多次向我父王明里暗里索要贿赂,就拿我们南疆进贡的荔枝来说吧,当季的时候一月要送去无数趟,不知道跑断了多少马腿,浪费了多少人力,要是偶有变味,轻则挨顿训骂,重则杖刑,非得塞上大把的银子才行。我数次想要上表询问陛下,我父王却总是息事宁人,不许我惹事生非。我实在气不过,想要去京城看看,这个我效忠的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方文渊顿时有些傻了,没想到,这事居然还和荔枝扯上了关系,一想到自己在宫中也贪吃了好多,顿时她的脸都红了起来,呐呐地说:“这,这,陛下一定不知道……”
萧泠冷哼一声:“就算他不知道,那他手下的人这样苛责藩王,难道他就没有干系?我不到京城还好,到了京城更是气得不行,寿王府堂堂皇亲,居然还要被礼部那个什么侍郎这样慢待,要是到时候我父王请奏回京休养腿疾,这还不被人骑到头顶上欺负?”
“不是的,那吴侍郎,那吴侍郎他——”方文渊想要解释。
“我知道,他是吴贵妃的哥哥。”萧泠干脆地说,“仗着自己的妹妹在朝中横行,一个小人!你妹妹还是当朝皇后呢,陛下怎么没给你封个官做做?你一定不会像他一样,陛下实在是识人不清!”
方文渊哭笑不得:“你怎么光看到一个吴侍郎了!朝中这么多大臣,就出了这么一颗老鼠屎,你非得盯着不放,一叶障目!”
萧泠紧盯着她:“方兄,你怎么还为他说话,你们方家都被他抄了,你难道不想报仇雪恨吗?”
方文渊的眼神茫然起来,让人觉得她好像陷入了一个魔咒里,在努力挣扎,良久,她打了一个激灵,双眸顿时恢复了澄澈清亮:“小王爷,陛下不管做了什么,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明君,你心里如有什么阴暗的念头,乘早打消了吧,我方文渊永远不可能背叛陛下!”
萧泠露出了一种十分奇特的表情,良久,他慢条斯理地说:“方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刚才,我得到急报,你那英明神武的陛下一意孤行,二日前对大楚下了战书,限他们在一月之内交出叛将方文渊,大衍大军即将挥师北上,御驾亲征,即将集结在渭河南岸,如今朝野已经是一片哗然!”
方文渊顿时傻了,哆哆嗦嗦地说:“你弄错了吧?你说的是我大衍的陛下吗?”
萧泠意味深长地说:“还能有谁?知道现在朝野都怎么在传吗?陛下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了,如今的陛下,已经是一个残害忠良、草菅人命、穷兵黩武的昏君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可(冷冷地看着小醋):这下你满意了吧?
小醋(义正言辞地):都是假的!都是讹传!陛下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圣明的君王!
萧可(若有所思的):其实草菅人命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朕现在特别想杀一个人,既然是昏君了,那朕就无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