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欺人太甚(5)
萧可怔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文渊,你和以前一样,怎么还是这么瘦弱,难道方家富甲天下,还养不起你这么一个人?”
方文渊小心翼翼地说:“陛下,你可冤枉我了。这些年我躲在一个地方,不见天日,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这里,近乡情怯,连家都还没回去,就碰上了你。
萧可心里一痛,不由得责怪自己疑心太重,低声说:“文渊,都是朕不好。当初朕一定要你陪着出使大楚,结果因为那个狡诈的大楚太子的追杀,让你的马车出了意外,把你一个人留在楚地,生死未卜。每每想到这里,朕就心痛难当,彻夜难眠。”
方文渊眨了眨眼,笑着说:“臣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陛下如果还念着旧情,不如赐臣良田美宅,让臣从此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萧可愕然,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文荇那张有些谄媚的脸。他甩了甩头,把这种念头抛诸脑后,说:“就这些?朕还以为你要出将入相,光宗耀祖呢。”
“陛下,我的脸都破相了,还能出将入相嘛。再说了,不瞒陛下说,这几年我才明白,人千万不能作茧自缚,自在快活比什么都重要。”方文渊感慨说。
萧可定定地看着方文渊的左脸,只见耳边有条疤一直到下颌处,肤色发白,细看有些骇人。他眼神一黯,继而冷冷地说:“破相了又怎么样,朕说可以就可以。文渊你今天先和朕一起进宫,明日朕就宣告天下,为你加官进爵。”
方文渊的脸色变了变,摇了摇头:“陛下,臣这几年自由懒散惯了,不想入朝。”
“不行,”萧可断然拒绝,“当初我们说好的,难道你都忘了?”
方文渊有些着急,不由得声音高了些:“陛下,你还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呢,难道你都忘记了?”
萧可怔了怔,忽然想起那年的冬日特别寒冷,他硬拽着方文渊每日早起习武,结果有天方文渊在风里吹了一个上午,凉气入肺,卧床休息了将近半月,悔得他肠子都青了,稀里糊涂就应下了这件事情。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心里颇有些安慰:这个少年时的伙伴并没有和他生分。“文渊,你居然敢和朕大声说话,胆子不小啊。”
方文渊吓了一跳,心一横,恨恨地说:“怎么了,你当了陛下就了不起了吗,还不就是那个老是爬树钻洞的萧可,你看不惯我,就把我拖出打一顿好了。”
萧可哼了一声说:“我看你是要打一顿!为什么偷偷摸摸地回来?为什么不来见我?枉费我这几年都一直念着你,方文渊,你太没良心了!是不是今天我没碰到你,你就打算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怎么会!”方文渊顿时垂下头来,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一直听到你的消息,百姓们都说你锐意图治、爱民如子,和明睿帝一样,是个难得的明君,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萧可龙心大悦,这几句话,比朝堂上任何一个大臣的拍马奉承都有用。“真的?”
方文渊郑重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明君,不能出尔反尔,我不想做官,只想一个人快活逍遥。”
萧可顿时被噎住了,半晌才悻悻地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先放你逍遥一阵子。你住在哪里?”
方文渊大喜,顿时站了起来,帮萧可和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乡村小屋而已,不入陛下的眼,时辰不早,陛下赶紧回宫吧,省得宫里头的人惦记。”
萧可闲适地端起酒杯,夹了一口天宝酒楼的名菜“香酥鸡”,慢条斯理地嚼了几下,说:“父皇和母后去云游天下了,宫里头再也没人管着我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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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直喝到月上柳梢,方文渊原本就酒量不好,不一会儿就脸颊绯红,说什么也不肯喝了,萧可海量,却也经不住方文渊的劝,到了最后也薄有醉意,坐到了方文渊的身边,一脸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疤,一会儿咬牙切齿地大骂那楚国太子楚天扬,一会儿非要他仔细交代这两年躲在哪里,一直喝到酒楼快要打烊了,方文渊再三催促,这才站了起来。
方文渊叫来了小二付了帐,刚想叫他一起走,只觉得后背一沉,萧可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象从前一样搂住了他的脖子,低声说:“文渊,你还活着,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方文渊鼻子一酸,喃喃地说:“你以后别想砍了我就成。”
“怎么可能?文渊你真会开玩笑。”萧可觉得很可笑,醉醺醺地拉着他的手,“太师看到你一定高兴坏了,走,我陪你回方府报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