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77)
“害怕?”霍礼鸣忽然问。
“不害怕,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纹身。”温以宁笑笑。
“嗯,纹了两年了,还想去补个色。你要是害怕就跟我说,我拿衣服遮一下。”这个方向没有直接对着阳光,霍礼鸣把墨镜摘了下来。
“你是上海人吗?”温以宁想着一路无聊,就找话题给他解解闷。
霍礼鸣说:“不是。”
“那你哪儿的?”
“我不知道。”
温以宁愣了下。霍礼鸣哦了一声,“我没别的意思,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我一直跟着琛哥做事儿,他是上海人,你也当我是上海人吧。”
温以宁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霍礼鸣打了右转向,“去服务区上个洗手间。”
他俩在服务区停了五分钟,温以宁出来时,霍礼鸣已经等在车上了。他穿上了外套,那只乍一看很吓人的花臂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他指了指旁边的车,说:“车里有小孩儿一直望着我,都快哭了。我不吓着她。”
十一点下高速,唐耀的车停路边等他们。霍礼鸣按了按喇叭,唐耀也回了声儿,然后跟在后面继续往前。没多久,就到了一个私人山庄。这山庄建在湖中央的小岛上,隐私绝佳,还得坐船过去。唐耀下车后,对这美景赞不绝口,“空气很好,水质也清澈。这里面有鱼么?”
太阳大,唐其琛下车后也戴上了墨镜,说:“有,我这朋友做的就是生态一体,水库里养鱼,周边还有自己的农场,在山庄里吃的米,都是他自己种的。”
聊了几句,接送他们的船舶就到了。这船虽是靠在岸边,但没有靠严实,路与船之间还隔了半米的距离。温以宁之前把手机落在车上了,下车后又返回去找。等她走过来时,三个男的都已上了船。
唐其琛和唐耀站在甲板上正聊着什么,见到她,竟同时往船边走,唐耀伸出手,“来,扶着我。”而就是这一瞬间,唐其琛也把手递了过去。
温以宁的左腿都跨出了一半,愣了愣,又把腿给收了回来。
两个男人的手一左一右,齐齐整整地搁在她面前。唐耀笑意温和,似乎没打算收回手。唐其琛表情淡,但目光落在她身上重而有力。就在这时,霍礼鸣在边上喊了声:“耀总,你的水。”
霍礼鸣拽着一瓶矿泉水,碰了碰唐耀的肩。唐耀这才转过身,笑着说:“谢谢。”
温以宁便只能扶着唐其琛的手,借他的力道上到了船上,然后很快松开,谁也不看谁,唐其琛自顾自地走进船舱,湖面掠过来的风清爽宜人,温以宁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忘了说谢谢。
山庄的庄主姓许,唐其琛叫他老许,见着人,笑脸相迎地来了个拥抱,“你小子,多久没来了,忘记兄弟了是吧。”
唐其琛拍拍他的肩,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没有的事。”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待会儿单独给你做个汤,养胃。”
老许四十有多,儒雅风趣,跟唐其琛的关系极好。安排的午饭确实用心,荤素配的有模有样,食材全是农场新鲜的。一道野生鲫鱼汤,能看到汤面上一层薄薄的胶质层。温以宁尤其喜欢这道鱼,不动声色地喝了两碗。霍礼鸣这人话很少,埋头苦吃,几乎不挑食。
最矜贵的就是这两位唐公子了,唐耀不吃青菜叶,愣是一筷子都没动过。唐其琛就更不用说了,一碗米饭本来就只那么点儿,到最后还剩半碗没有动。温以宁默默的挪回视线,盯着自己碟子里的一堆残骸。霍礼鸣适时来了句:“原来女孩儿也这么能吃啊。”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温以宁脸都热了,但还是不输气势地回了句:“是他们太不能吃了,男的本来就该多吃点啊。我这才是正常饭量好吗?”
霍礼鸣亮了亮自己的碗,“我都吃三碗了。”
唐耀听着也笑起来,“饭很香,我多喝了几碗汤。”
他们仨也就嘴上开开玩笑,但听到唐其琛这里,总觉得哪哪儿不对劲。他的筷子早就已经搁下,默了默,又不动声色地重新拿起,把剩下的那小半碗米饭安静地吃完了。
老许给他们布置好了房间,下午也安排了人陪他们去古镇周围转转。同里不算大,水乡古镇观赏的就是一个惬意悠闲。小桥流水有人家,春已深,河畔的柳树垂叶泛着碧绿的色泽。衬着蓝天白云,四处走走也是一件舒服事。
这地方温以宁来过两次了,霍礼鸣的兴趣也不高,他们四个在镇里走了一圈,便回了老许那儿。稍晚的时候,唐其琛和唐耀去老许那儿坐坐。霍礼鸣在房间待着,柯礼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了问情况。挂断前嘱咐说:“你记得提醒唐总吃药。上周去陈医生那儿复诊给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