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期如画(236)
冷桑清的悲痛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口上,她的泪水,她的落寞,她的一切一切都令他心疼不已。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那个女人。
这种爱,如同令人窒息的绳索,将他一圈一圈缠住,再也无法松开。
在之前,他希望她能幸福,如果迹能够带给她幸福,如果跟迹在一起能够抚平她失去双亲的悲痛和仇恨,那么他情愿放手。
聂痕一向不反对追女人是需要手段和计谋的,可当他坐在车子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后,整个人都像是置身在寒潭之中,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没错,他看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懂唇语,这也是他曾经教给上官璇的技能。
☆、175 莫大的悲痛在于(2)
就在刚刚,聂深意外来访,并且送来了这张邀请函,他暂且不去分析聂深此举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在他走后,表情虽说依旧平静,可内心早已泛滥成灾。
聂深说的没错。
当他看到了迹和冷桑清的对话后才恍然明白,原来迹是那么不希望自己活着,而他,也一直打着这个借口来接近冷桑清。
所以他在心痛,迹竟然有了这样的变化。
他更加心痛——
一个他情愿用自己的孤寂和痛苦来成全她幸福的女孩儿,他的弟弟竟然舍得用这种方式来强迫她妥协。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缩紧,精致的邀请函在他的大掌之中扭曲,正如他蹙紧的眉,越拧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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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放晴,暴雨过后便是彩虹。
风驱走了乌云,淡淡阳光从云缝了钻出来,洒落地面,摇曳一地的枯黄叶子也耀动着灿烂的水珠。
室内,冷桑清静静地抱着双腿坐着,看着窗外由暴雨转为彩虹,面容却始终沉默如一。
从聂迹开口跟她求婚到现在,她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过,碎发彰显着她的小脸愈发尖细苍白了,良久后,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一下,清澈的大眼抬起,看着天边清晰的彩虹,眸波渐渐有了光彩。
她仿佛看到,就在天边,聂痕浅浅含笑的脸颊忽隐忽现,又仿佛看到在烂漫的樱花树下,聂痕坐在白色木椅上的样子。
冷桑清的呼吸蓦地加促,下意识走向窗子,抬头盯着那道彩虹,眸光也隐约更加光亮了。
樱花树下,聂痕的身影那么清晰。清风拂过的时候,大片樱花零落,有的还飞落在他的发丝间,这一幕,她至今还记得啊。
伸手要去碰触,可瞬间,光影不见了,唯独只剩下孤零零的彩虹。
冷桑清的泪水却倏然滑落了下来,聂痕……聂痕……即使她再坚强,可这个名字每每轻唤起来还是致命得痛啊。
她,准备要忘记她的痕了吗?
是不是只有忘记,才能过得幸福?
身后的房门悄然推开,走进一道身影来,高大的身躯蕴藏着力与美的魅力。
男人进来后,见冷桑清一直站在窗子旁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顿,他没有惊扰她,只是轻步上前,伸手从背后将她轻轻搂住。
在感到她的身躯泛起一丝轻颤后,他才低沉开口,将下巴轻抵在她的颈窝中,落下一串滚烫的气息——
“考虑得如何?”
冷桑清在被纳入男人怀里的一刻便知道,是聂迹进来了。
他的询问令她心口一缩,看向彩虹的眸光也微微扯回,落在玻璃上,光洁的玻璃隐隐映出身后男人的影子,以及他那双深情的眼眸。
“聂迹,我……”
“不要急着推开我,因为结婚,是你和我忘记痛苦的最好方式。”聂迹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唇息落在她的耳畔。
冷桑清的身子凝固了一下,半天才呐呐道:“真的……要这样吗?”
结婚这个词,从聂痕死了之后已经变得愈加遥远了。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期待这个词落在头上,每次被聂痕拉在怀里的时候,她都有所期待,期待着下一秒他便拿出戒指跟她求婚。
她是那么热切期盼能够做聂痕的新娘,能够嫁给聂痕。
当那晚聂痕将她压在身下,将她彻底地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心被幸福和激动胀满了,从那天起,她便成了他的女人。
他是那么温柔地对她,就算有时候冷冰冰的,可看着她的眼神还是会透着一丝柔和,她捕捉得到,也体会得到,爱一个人,未必要看他的语言和动作,只要看他的眼睛就可以了。
聂痕的眼里,有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怎么舍得离她而去?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不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