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

“学校需要一些录像资料而已。你不需要很紧张。”兴许是周毅笔挺的站姿吧，让方绵绵抿嘴笑了起来。

周毅就说，“紧张倒也不至于，但我会好好准备的。”

…………

之后的两周里，方绵绵没再见过周毅了。倒是另一个她以为会消失匿迹的人——郑彬，居然又死灰复燃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方绵绵一早就删除了郑彬的微信，但是这一天，郑彬居然发短信给她，

“绵绵，我想过了，不想拖欠你，所以我会重新考虑你家所罗列的损失，给你一个合理的赔偿金额。可是既然要斤斤计较，我也有几笔账目想和你算算，在我们jiāo往的一年里，我始终是很诚心诚意的。情人节圣诞节都有所表示，那些礼物，算不算是一笔金额呢？”

哦，说起来，还真是！

方绵绵于是一回家就翻箱倒柜地找起来，把以往郑彬送的礼物都归置在一起。每逢节目，照例是郑彬送礼物，方绵绵负责请客吃顿好的。眼前的一支香奈儿口红，一条施华洛世奇项链和一条周大福的huáng金手链，就是所有了。

“不知道这些，要不要算折旧费呢？”方绵绵苦笑——口红她用过两次，项链戴过一阵儿，眼下有点儿褪色了，那条纤细的huáng金手链还是如此金灿灿的，但huáng金软，总留下了些许刮痕。

不管了，统统包在一个首饰盒里，方绵绵掏出手机，答应了和郑彬隔天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

方绵绵恍惚觉得，郑彬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夸奖自己的男人了。反正连她的亲爸都没不厌其烦地夸过她是个好女人，但郑彬的口气总是能让方绵绵觉得不慡。

“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我能为了你而做出改变。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呢？我犯了一次错，你就怕以后管不住我了？你对自己也太不自信了吧！”郑彬侃侃而谈，口水都要喷进方绵绵的咖啡里了。

方绵绵于是默默地挪开了自己的咖啡杯子，“我自信不自信不是重点，我们今天的见面重点，只在于你打算赔偿我家多少，以及，把你曾经送我的礼物都物归原主。”

郑彬显然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自己能打动方绵绵？他皱皱眉头，眼里的温柔淡了去，露出一丝不耐烦，

“方绵绵，你就真的，没有一丝不舍得？”

他大概以为方绵绵会为了他的出轨而伤心难过，恋恋不舍，从而能充分证明他的魅力？

好吧，方绵绵承认，她的确哭过难受过伤心过，尤其是在最初的那些个夜晚里。但此刻，她是不会说的，她要说的只是，

“现在谈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以为我们曾经的感情是有意义的。”郑彬道。

又来了……

方绵绵有些头疼，但为了家里的赔偿款，她觉得自己不能潇洒地一走了之。于是她一边又听郑彬yīn阳怪气地抒情，一边无聊地环顾四周，忽然她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周毅警官？

与此同时，周毅正与她擦肩而过，诧异地朝她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出了她。

“周警官，好巧啊！”方绵绵招呼着，毫不在意自己打断了郑彬深情款款的演说。

“是啊，方老师你好。”周毅笑了笑。

“你是来喝咖啡的？”

“不，有公事。有人报警说丢了东西，我是来出警的。”

“哦？”

“这一片儿近来流窜的小偷很多，你也要当心些。”周毅说完，往咖啡馆后堂走去了。

被打断了长篇大论的郑彬，显然不太乐意前女友和一个帅气的警察打招呼。

他问，“你们认识？”

“认识，他是我们学校的联动民警。”方绵绵答道，未免他又纠缠不清，索性主动把话题引回正轨，

“所以，你说的合理的赔偿，是多少？”

郑彬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了个数字。大概是方爸爸列出数字的一半吧，但方绵绵也不想纠葛了，慡快地在支付宝上收了他的转账。

“好了，总算能和爸妈有点儿jiāo代了。”方绵绵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礼物，我都带来了，不过你看吧，需要折旧费可以和我提。”

郑彬皱皱眉头，不知为何，居然露出了一副略带伤心的表情，“绵绵，我们真的要如此计较吗？”

“当然，你不想和我计较折旧费，我最开心不过了。”

“你把这些都还给我了，以后我们是不是没有理由再见面了？”郑彬道。

兴许是他语气中的幽怨感染了方绵绵，一时之间，方绵绵的心底里居然还真的有所触动。两人的jiāo往虽然平淡，但也有过温馨时刻。这三件礼物，当初，方绵绵都是满含着笑意从他手里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