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女(165)
——“放心,会有人出薪水给你阿妈,养你很好养。”
——“你一直在无视事实,你明白,我喜欢你。”
——“我是真的不懂,该怎样让你开心,怎样为你好。”
——“我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只会令你哭。”
——“我很失败。我放手。”
——“阿若,你终于又是我的了。”
——“我只为一人所困,你知道是谁。”
——“阿若,我亲过你,摸过你,躺一张chuáng,睡过不止一觉,你居然手也不抖。”
——“我赌不起,我认输。”
她悲从中来。
“七姑,我家姐与爹哋到底有什么事?她为何哭得那样伤心难过?”
七姑叹息。
“爹哋已经死了,还不能告诉我吗?”
七姑道:“等你再大一些。”
“家姐的戒指是爹哋送的?”
七姑点头。
“爹哋为何不葬在阿妈身边?”
七姑无言以对。
“爹哋为何将遗产都留给家姐?”
“那和留给你也是一样。”
“我要爹哋,不要钱。”
七姑揽住小美,和她一同流泪。“冤孽,冤孽。”
“七姑,讲给我听,我要知道怎么回事。”
七姑抹泪。“那年,小小姐很小呢,才十多岁,和小美一般乖巧,也很聪明懂事……”
詹小美不再叫嚷回家回宁波街,用心和同学jiāo朋友,万圣节央求美若帮她挖南瓜做灯,和四九叔的幼子阿MO一起去邻居家讨要糖果,考试拿几个A。
美若问她:“要什么奖励?圣诞节去旅行好不好?”
小美有少许失望,“只是旅行?”
“想不想去家姐念书的地方去看看?”
小美重燃兴奋:“牛津吗?”
美若点头。
“阿MO也去吗?”
“那要先问过阿MO的妈妈。”
“我去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委屈诉苦,“阿MO,我以为家姐会送我一只布鲁托。”
美若偷笑。她去妹妹chuáng下找,竹篮子里绑着蝴蝶结的小猎犬居然枕在戴妃肚子上,两只一起呼呼大睡。
窗外开始飘雪,七姑在外面喊:“开饭咯,小美去洗手。”
美若将窗帘拉上,随即心头一悸。她控制不住手指剧烈的颤抖,扯开一条fèng隙张望。楼下一人蹲坐在台阶上,于雪中瑟瑟。
那人戴了顶旧帽子,无法辨清面庞。可美若只凭第六感,已经确知是谁。
她飞奔下楼,开门时又怯懦。如果当年她打开后车厢时,做了另外一个选择,那么,会不会有后来十多年的爱恨jiāo割?
阿若,阿若。
有熟悉的声音呼唤她,似在门外,又似在内心。
她悄然开门。
门外人听见声响,随之起身,转而迎向她。
她盈眶的泪落下,止不住地淌。
靳正雷取下帽子,胡子拉碴,满面风霜。
“我开了六百多公里的路。”他指指身后街边一部残旧的二手车,“从早上到现在,很累。”
美若死命咬住下唇,让自己不至于放声大哭。
他苦笑,“只求三餐饭,一顿觉。”
她模糊想起,曾经听过同样的话语,想笑,却又更多的泪涌出来。美若嘶声问:“你偷渡来的?”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随即咧开嘴,“偷渡来的,来找我阿若。”
————<完>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终了。每次完结前都会焦虑,完结后又jī冻。
jī冻到不知道说什么。
鞠躬致敬。
70番外一
靳正雷吃饱过后,躺倒在美若chuáng下地毯上呼呼大睡。
詹小美几次蹲在chuáng脚偷看,然后不可置信地跑去问美若:“那真是我爹哋?”又道,“他好臭,不洗澡。”
他半夜起chuáng,美若准备好宵夜。
看他喝完大碗汤,她问:“睡袋谁的?上面绣有DH字母。”
他抹嘴,示意再添一碗。“不知道谁,抢的,在开普敦。”
美若吃了一惊:“南非?”
靳正雷尴尬,“我从越南到印度,打算转程开罗,结果在印度孟买上错船。”
“因为开罗和开普敦都是C字头?”她忍笑。
他也知丑,不答她话。翻遍所有口袋,掏出一把碎钞硬币,各种颜色纸质,问她:“全部身家在这里。阿若,让我再多留一晚?”
“我和那间律师行的人见过面,你的卖命钱全部留给我?没有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