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女喜嫁(33)
可侯爷似乎是反对他离职的,上次两人还因为这个争吵了。
还是说侯爷既不想让季文烨认鲁公公做干爹,又想叫他继续留在锦衣卫给侯府做依靠?
嘁,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
慢着,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刚才冲撞了侯爷。
“……”想到这里,映桥只觉得更难受了。谁让侯爷确实可笑,陈姨娘给他绿帽子戴,他还给她烧纸,但凡知情者,都会忍不住嘲笑他。不过……嘲笑侯爷这事,的确轮不到她来做。
完蛋了,侯爷这次肯定知道她是谁了,一定会点名要她的小命。
唉,不如直接病死算了。
稀里糊涂的想了很多很多,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好像梦到黛蓝领了个上岁数的婆子给她瞧病,摸了她的额头和手腕,和黛蓝说了什么,又走了。
这之后,她又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黛蓝见她醒了,温声道:“下午张嬷嬷给你看过了,没大碍,我这就去把药给你热热,你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映桥头重脚轻,撑坐起来后,胃里一阵痉挛,捂着嘴巴就要吐,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黛蓝一边给她顺背,一边叫她把汤药喝了。映桥喝完药,又钻进被窝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听到房檐淅沥沥的滴水声,慢慢睁开眼睛,见周围大亮,显然是第二天了。
一摸额头,烧退了。映桥想吃东西,正要下地去厨房,就听门口季文烨道:“你进去看看她醒了没。”接着海棠推门进来,瞅了她一眼,朝外道:“爷,人醒了。”
映桥忙把单衣的绊带系了系,又捋了捋。这时季文烨走进来,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好点了吗?”很自然的抬手想摸她的额头。
映桥躲了下,低声道:“好了。”
季文烨没摸到她,有几分尴尬,便道:“你既然好了,为什么不下地回话?”
“……”她后悔了,真该自称病重才是。正要下地站到一边,季文烨又宽容的道:“罢了,你就坐着说话吧。”说完了,吩咐海棠将托盘上的粥碗拿来给映桥。
映桥一瞧是喝粥,忍不住在心里唉声叹气。富裕人家生病了,不是挨饿就是食用寡淡的米汤。早些年,云家富足时,映桥生病了,也是吃这玩意,所以她真的不爱生病,不仅吃不到好吃的,比平日里吃的还差了。
她接过米汤碗,谢过海棠,瞅着米汤发愣。季文烨催促道:“快吃了吧,然后再好好歇上一天。”
“……再歇一天的话,还是吃米汤吗?”
“米汤性味甘平、滋阴长力,正适合病人吃。”他道:“吃这个是为你好,参汤不适合虚弱的病人喝。”
她哪敢奢求参汤,只是觉得若能来碗鹌鹑汤或者鸡汤就好了。映桥想到自己接下来还只能吃米汤,就暗暗心酸,低声道:“……我失足落水生病,不仅不能伺候您,还叫您来看我……这、这怎生是好……”
唉,想吃点好吃的,糖水罐头就成。
季文烨朝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就关门出去了,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我没想到你会水,不是渔家女的话,女人会水的不多。”季文烨道。
“回您的话,我家没破败前,院子有个小池塘,我爱玩水,扑腾扑腾就学会了。”她在穿越前便会游泳,重新拾起来,并非难事。
季文烨道:“对了,昨天咱们回来后,侯爷派人过来,叫我把你交出去,我没理他。”
果然提起这茬了。她决定先认罪,争取宽大处理:“其实昨天早上起来,我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像装了浆糊,可能那会就发烧了。然后在桥上,不知怎么回事,我就对侯爷说出了不恭敬的话……”
“你别怕,他虽然是我爹,但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不会怪你,也不会让别人怪你。”
有他这番话,映桥就放心了:“还以为您会怪我没规矩。”
“奴才就是要替主子说不方便说的话。”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做的很对。”
她觉得这抚摸怪怪的,不大舒服,下意识的晃了晃头:“是。”
季文烨收回手,又板起脸来:“不过,还是下不为例,你树敌太多,小心哪日丢了性命。我在你这年纪,都做锦衣缇骑了,凡事装在心里不外露了。”见她低着头,嘴巴微微撅着,显得脸蛋‘肥嘟嘟’的,他便上手捏了下她右边的脸蛋:“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