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女喜嫁(20)
云成源还是觉得怪怪的:“两只鹌鹑,也值得你跑?!”
“哎呀,我不解释了,去做饭了。”她故意哼起小调,往厨房去了。云成源在身后追着她道:“不许乱哼哼,你看好人家的女儿谁嘴里哼小调,都是那些个轻浮浪荡公子哥,不学无术之徒才哼这些不三不四的调子。”
“是,我闭嘴。”嘁,要是唱首爱来爱去的流行歌曲,还不吓死您。
映桥给鹌鹑拔毛的时候,发现父亲扒着门框瞅她。她皱眉:“怎么了?”
云成源道:“就是觉得你又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侯府的人欺负你了?如果真的有,你就讲出来,大不了咱们不干了,怎么不是活,还能饿死不成!”
“……爹,你什么都不会干,我嫁人以后,你怎么办啊?”
云成源没有儿子,意味着没人给他养老送终,有钱的时候没纳妾生子,等没钱了,更没女人给他传宗接代了。他不愿意谈这个,嘟囔道:“当爹的关心你,你却戳我的痛处!”说罢,瞄了女儿一眼,闪身走了。
映桥扯了扯嘴角,还是这招管用,老爹总算不逼问了。收拾完鹌鹑,开始生火熬汤,映桥的厨艺,一开始是很差劲的,经过一番摸索,现在有所进步。待起锅过,闻着感觉不错,便迫不及待的端上桌,和父亲就着炊饼吃了起来。
云成源尝了一口,称赞道:“不错。”
“有点淡……”不过还是相当鲜美的,她决定忘记烦恼,专注眼前的食物。但又喝了两口,咬着汤匙,不觉回忆起上午在亭中发生的事,当时太害怕了,觉得三少爷的话很奇怪,一时又想不通哪里不对劲。
猛地,脑海里一闪念,她登时如石像般的僵住了。
三少爷不是认为她在给季文烨吹箫吧。
“……”
“不吃饭,发什么呆?”云成源见女儿咬着汤匙,眼珠转了不转。
“……我……我……我吃饱了。”季文烨肯定早听出三少爷是什么意思了,他为什么不反驳?懒得辩解?故意气三少爷?还是毁她的名声?
映桥心乱如麻。
“你才吃多少就吃饱了?你这样可不行,你像我还好,像你娘的话,小心长不高……”提起妻子,云成源叹道:“唉,照顾不好你,我如何对你对你娘交代。”
她根本没在听父亲的话,心里还纠结着侯府的事。
明天回侯府看看,不行话,跟太太说要照顾父亲应考,府里的活不干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
三少爷应该不会把今天的事往外说,毕竟涉及季文烨。
不过,一想到自己被误会给季文烨那什么,她就忍不住想揪头发。
这都什么事儿啊!
云成源伸手在女儿眼前晃了晃:“你得病了?”
“嗯,得了穷病。”映桥咬着汤匙,苦兮兮的叹道。
☆、11、第十一章...
得了穷病,唯有金钱可以治愈。但是云映桥眼下最缺的就是黄白之物,所以这病是好不了了。
云成源不爱听这话:“我正经问你话,你却这般轻慢的回答我!”无奈他实在没做父亲的气场,和女儿对视了一下,就移开了目光,低头喝汤。
“苦难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映桥笑道:“我随便说一句,您别生气,我吃好了,您把汤都喝了吧。”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没事?”
她默默摇头,保持微笑。
云成源叹道:“儿大不由爹,唉,你有自己的小心思,我管不了你了。”咬着炊饼就着汤继续喝了几口,便也吃完了,起身回屋看书了。
映桥收拾了碗筷后,将藏在柜子里的银子取出来,数了数,不多时不少,只剩八两了。搬进来之后,买笔墨纸砚和四书五经,置办锅碗瓢盆,花了四两。剩下这八两是全部家当,其中还包括没有交的房子租金。
现在她只祈祷自己和父亲身体康健,不要得病,否则简直是一夜赤贫的节奏。
“你盯着银子干嘛?”
映桥回头,见父亲又扒着门框瞅她。
是啊,盯着银子看,银子又不会怀孕生碎银子。她把银子包好,笑道:“我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攒够银子买个小院,咱们也好有栖身的地方,不用担心明日房子主人回来,流落街头。”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考中了也未必能留在京城。要是中不了……”说到这里,云成源心里一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中不了的话,在京城待着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