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正当时(68)
谢刚看她半晌:“你未求将军再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却愿意相助诱捕细作,可是因为你想留下找妹妹?”
安若晨咬咬唇,点头:“我实是无颜提此请求,但也实在没别的法子。求大人帮帮我。”
“好吧。我应允了你。若你当真未能脱身,嫁入钱府后,想必你也没法子时常出门,也难在夫家觅得帮手。找寻你妹妹,你确是有心无力。我会转告将军,我答应你,会去找你四妹。只要一日未得她的死讯,便会找到底,你放心吧。”
安若晨眼眶一热,哽咽道:“此处不便,我在心里给大人磕头了。”
谢刚看了看马车外:“快到地方了,我得在街口将你放下,你需自己拐上正街,走到衙门处。守门的衙差老远便能看到你,你会无事的。”
安若晨紧张地捏了捏了手指,点头。
“我会在暗处看着你,你顺利进了衙府大门我再走。你记住,太守大人行事小心,非好大喜功之人,予他而言,不惹祸端,不招麻烦更重要。他与钱裴虽有师生之谊,当年也是靠着钱裴的举荐入郡府做了主薄,之后更是有钱裴的关系才处置了好些与南秦的争端,立下大功,在蒙太守死后,当上了这平南郡的太守。但那是20年前的事了。这么长的时间,形势早已有了变化。况且,姚昆三十四岁时方得一子,且只有一子,但他只守着夫人过,未有纳妾寻欢,不入烟花之地,这般作派,对钱裴的邪淫之事定是看不惯的。”
安若晨仔细听着,知道谢刚在指点她。
“你要明白太守大人是个怎样的人,才能说动他。徐媒婆之死蹊跷,谢金的案子断得不明不白。太守大人定是心虚得很。他多次与将军商议,想将事情推到将军这处,但将军追问细节,太守大人拿不出实证,是民间案子还是军情要事,很难说。”
安若晨听明白了。龙将军的态度虚虚实实,也是想借太守大人做掩护,太守大人在明处查,将军在暗处查。
“如今你去报细作案,该是正中太守大人的下怀。他巴不得将这些事推到军方,免得日后落个渎职的把柄于人手上。你的话里半真半假,与那些事都能接得上,听着极可信,但你切莫太过,就像与将军说的那般便好。”
安若晨忙点头。
“至于婚事,钱裴是怎样的人太守大人心里有数,为何会定下这样的亲事大守大人心里也有数,你莫要哭哭啼啼欲招人同情,那般反倒惹了他厌烦。他想要的,是怎么免除自己的麻烦,而不是为一个来报案立功的民女解除婚事惹下祸端。”
安若晨忙再点头。
这时候马车停下了。谢刚看看马车外,他们已经停在了一个僻静小巷暗处。到地方了。谢刚下了马车,再将安若晨扶下车。
安若晨一落地便跪了下来,重重给谢刚磕了一个响头。
“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定不敢忘。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我定不会出差错拖累将军和大人们。”
“去吧。”谢刚轻声道。
安若晨再重重磕了一头,而后撑起身子,拖着伤腿往巷口走去。她伤颇重,虽服了药,但仍走得颇辛苦。她未回头,似身后并无马车亦无人那般,独自踏入月色中。
她走出了巷口,拐上了通往郡府衙门的大道。
第21章
谢刚一直在暗处看着安若晨的背影。宗泽清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冷不丁地挨到他身边:“你在马车上都对她干了什么?看她那头磕得,都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谢刚瞥他一眼:“皇上封你虎威将军之名时,知道你这般没学识吗?对感恩的形容,就只有以身相许这词了?”
又是这句?有点新鲜的没有!宗泽清撇眉头使劲表现嫌弃。谢刚看安若晨终于拐出去了,再道:“将军嘱咐我指点指点她,她毕竟养在深闺,未经过许多事,怕她到了堂上紧张说错话。”
宗泽清道:“太守大人那脸,可比将军慈眉善目多了。”一副你们真多虑的语气。
谢刚白他一眼。
“所以你指点了她如何才能退婚没有?”
“没有。将军没让我指点这个。”让他指点他也未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宗泽清摇头晃脑:“我估计将军也未想好呢。方才时候太短,来不及细细思虑,也没法与安姑娘多交代。拖得时候久了,再报官便抢不得先机。也许最后将军还是得用抢的,就说需得用安姑娘做饵诱出细作头子来,召她入军。”
“若我是钱老爷,便道定会全力配合,会安排护卫严加防范,会让将军派人乔装入府。也会让新夫人时不时出门走动让那细作头子有可趁之机。新夫人报完案,惹了细作警觉,再如常婚嫁过日子,细作方敢动手,计划方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