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67)
阿罗舍宽大僧衣袖了小呆子,单掌躬身回礼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能够悔过自新,功德无量。”说着,便返身要走。
深衣奋力挤出人群,扑上前一把抱住阿罗舍,兴奋大叫道:“哥哥!”
这张脸和她三哥长得一模一样,俊得出尘,正是她的四哥朱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长到十五六岁,还是头一回见到活的四哥,她怎能不欣喜若狂?什么陌少,什么内库堂主,一时间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京城举目无亲,现在亲哥哥就在眼前,深衣傻傻笑着,紧紧抱着阿罗舍的腰,仰起小脸来看他。
四哥也是头一回见到自己,应该也很高兴吧!
可、可他一脸的惊吓,还有脸红,是怎么回事?!
深衣这才想起来,四哥和三哥长得一模一样,自己认得他是自然,可他却不认识自己……唔,是她不对,她应该先介绍自己。
“我是……”
“喂!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快放开禅师!”
“就是!哪来的没教养的小丫头,竟然当众管阿罗舍禅师叫情郎!”
“京城里喜欢禅师的姑娘多了去了,但谁不对禅师礼敬有加,头一回见着这么不知羞耻的!”
“丢人啊……”
“哎哟佛祖哦……”
阿罗舍竟也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鞠躬唱喏道:“女施主自重!贫僧乃是出家之人。”
说着便快步离去。
深衣焦急要追,被南向晚一把拉住,“小姑奶奶,您这也太豪放了吧!”
深衣急得甩手:“豪放个屁!他就是我哥哥!”
南向晚道:“他是你情郎?”
深衣呸道:“情郎个屁!他是我亲哥哥!”
南向晚笑道:“真是胡说。阿罗舍自幼生长在皇宫,无亲无故的,哪有什么妹妹?”
深衣急道:“哎呀一言难尽,等会跟你讲,快带我去追他!”
阿罗舍身负轻功,似乎是有意摆脱两人的追逐,在街巷间几度穿梭,便不见了踪迹。
南向晚道:“老婆啊,怎么一两个月不见,你的轻功就弱成了这样?你跑得太慢,还是我背着你追吧!”
深衣二话不说,蹭地爬上了他的背。
路上听南向晚解释,才知道“哥哥”这个词,在京城有着不一般的意思。
“几十年前京城里流传着几套书,叫什么《呻-吟赋》《浪-荡词》的,情-事写得极好,里边儿女子唤情郎都唤‘哥哥’。一时间这称呼风靡京城,大家都这么叫了。”
深衣听得悒悒,这不正说的是她娘亲年轻时瞎写的几本书么?这回真是被娘亲给坑了!
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何此前紫川郡主叫陌少作哥哥的时候,靖国府众人是那样一副神情了。
哥哥,情郎,阿陌……呸!就你桃花儿多!
深衣心中酸不溜秋的,忽然听见一阵阵咿咿呀呀管弦嗯唱之声,仔细一看,底下人头黑压压的一面,台子上金碧辉煌——
竟是跟着阿罗舍闯进了一个梨园戏苑。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感情线进得慢,最近也掉了不少收藏。言情情节写得不够精彩紧凑,希望在以后的书里能够改进。这个故事还是会按照预设的大纲写下去,该铺展开的主线仍然会铺展开来。楠竹的性格所限,前面没有什么大JQ,让一些想看肉的妹纸们失望了。这本不长,可能正文五六万字左右能完结吧,后面会有几万字的番外,以女主之外的视角展开。谢谢仍然在看文的妹纸们。下章周二更
☆、戏子杀人
深衣和南向晚摸进这戏园子里,只见阿罗舍僧衣从容,施施然行到前排一个八仙雅座上坐下,随即便有青衣小厮过来斟茶倒水,十分殷勤。这园子里乌泱乌泱地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人站着,而阿罗舍独自占了一张八仙小桌,又是最好的位置,实在惹人眼馋。旁边几张雅座上看着都是些绮罗贵人,见着阿罗舍过来,纷纷起身施礼,阿罗舍亦优雅还礼。
深衣有些切齿。
四哥看起来在天朝混得不错啊,有权有势的,民间敬为高僧大德,连看个戏都有好位置做——不对,四哥一个出家人,看什么戏啊!
台上一花旦,一青衣,缠缠绵绵地唱着一出水磨腔的南戏。深衣听了听,原来说的是吴王和王妃相思相误的故事。那几阙《陌上花》唱道:
“荆王梦罢已春归,陌上花随暮雨飞。却唤江船人不识,杜秋红泪满罗衣。”
“归安城廓半楼台,曾是香尘扑面来。不见当时翠辇女,今朝陌上又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