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12)
“连环命案,与凤还楼无关。再有坏我楼声誉者,死!”
深衣扒开紧贴在她身后的南向晚:“人都走了!”
南向晚:“你确定?”
深衣夹了块辣子鸡丢进嘴里:“你就躲着吧,肉我吃光。”
深衣运足耳力,听见有人窃窃议论:
“这么多年来,凤还楼还是第一次发九仙令撇清命案吧?”
“是啊,这事闹大了。”
深衣揪出南向晚:“什么是九仙令?”
南向晚虚弱道:“就是九仙夫人发的江湖令。”
“九仙夫人是谁?楼主?”
“非也。凤还楼唯一一个公开名号的人,掌管与楼外的一切联络。”
深衣想想也是。凤还楼,天下第一,也是唯一的杀手组织,其首领当然是深藏不露。
杀手不同于任何黑道白道武林人士。
名,是最没用的东西。
一个有名的人,还怎么做杀手?
“你好像很怕凤还楼。”
“废话,谁不怕凤还楼?”
深衣揶揄道:“你的身价,九品杀手怕都不屑动手哩。”
南向晚怒瞪:“我诅咒你嫁不出去!”
一个干瘦老头对那柄传令飞刀起了贪心,不顾众人劝阻拔了下来。
“好刀!”干瘦老头掂了掂,咧嘴嘿嘿笑开。突然双目惊骇鼓出,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嗝……”
南向晚再次被刺激到,打起嗝来。
深衣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十二两银子全拍到他碗边,“我走了!”
“老——嗝!——婆你——嗝!”
一个时辰已到,深衣足不沾尘,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再回湖心苑,已是轻车熟路。
陌少仍然昏迷在床,仿佛浸润在夜色中的一尊玉人偶。
深衣轻探陌少颈脉,还好,尚活着。
董记当铺交还给她一封信和一包药,详细交代了她煎服之法。
摸去厨房煎好了药,却在陌少面前犹豫起来。
像他这样昏迷着牙关紧咬,这药要怎么灌进去?
难道……难道要……哺……喂……么……
唔。
这也忒难为她了吧?
碗捧了半天,勺子起落十次。眼看着都要凉了,她闭眼咬牙,张嘴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每个江湖都有一个杀手组织,每个杀手组织都叫xx楼,九仙夫人,作为凤还楼的PR,你怎么看?——你知道得太多了,死!
☆、陌少放火
“咳……”
病榻上的人,乏力地睁开了眼。
深衣大喜,差点就要抱着他的脖子欢叫三声:“陌少你真是大善人哪!”
从南向晚那里知晓了他的事情后,她觉得陌少的面目似乎也没那么可憎了。
他其实只是一个夺嫡的牺牲品。
她既然来了,那就尽人事,睡大觉。
一个月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那药竟有奇效。
深衣亲眼看着陌少一口口药喝下去,面上的红晕渐渐退却,转为苍白,身上的虚汗也止住了。
“你……身上有血味。”
这陌少是狗鼻子么?深衣用力嗅了嗅,闻不出什么味道——方才她明明已经用胰子上上下下搓了好几遍。抱头哀叹一声,忍不住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他听。
陌少疲惫闭眼。“你去烧水,我想沐浴。内层时雨房中,有香艾叶。你再洗一遍,我不喜欢,血的味道。”
往浴房的大浴桶中注满了热水,深衣到床边,娇小身躯,挽起袖子,大咧咧就要抱陌少起来。
陌少眉头紧蹙,抬手阻她:“你作甚么?”
深衣挑眉:“抱你去洗澡呀。”
陌少平淡道:“不用。轮椅推过来,你出去。”
深衣道:“你身子这么弱,万一淹死在水里怎么办?”
陌少面皮抽了抽:“不会。你出去。”
深衣撇撇嘴,这陌少还真固执。自己都豁出去了,他这是在矜持么?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床恰与轮椅等高,陌少一点点挪坐上轮椅,单手握着自己的腿,放了下来。
就好像,那两条腿根本就是身上多余的物事。
淡漠着脸色,薄唇紧抿,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这样情景,竟是十分凄凉。
湖心苑“回”字形两层房间,外二十四间,内十二间。陌少住在外层面北的一间房中。徐嬷嬷指给深衣的居处,紧邻陌少。
深衣行到内层,见房门仅以一二三四为号,忖度了下,找到第十间推门进去,浓郁药味扑面而来。十二组七星斗柜并排摆放,占满了整整三面墙。数百小抽屉上红纸黑字写着药名,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