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你一滴泪(24)
叶晴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说:“好吧,太阳晒过了,是应该再去体验下,晒月亮是种什么感觉!”
司明伟把叶晴带到楼顶,两个人并排枕在铺好的毡垫上,仰头看着天。夜晚的空气宁静而清新,天上的一轮弯月和点点繁星,把柔黄星光迷迷洒洒的投放到楼顶,让毡垫上的两个人在望向彼此的时候,既觉得真实又觉得朦胧,而在真实和朦胧之间,又掺杂着一种懵懂与清晰间的砰然心动。
司明伟出声问着叶晴:“叶晴,你想过将来自己的家会是什么样的吗?”
叶晴深深呼吸着夜晚怡人的空气,对身边的司明伟说:“以前没想过,不过现在却有了些打算了。原来不只白天躺在这里晒太阳是种享受,连晚上待在这里晒星星晒月亮,竟然也这么怡人。等以后,如果我要买房子的话,我一定买顶楼的、带着天窗那种的,白天躺在床上可以让太阳照到屁股才起床,晚上睡觉前可以恣意的数着星星。每天在阳光中醒来,每天数着星星入睡,闲暇的时候,邀来好朋友一起坐在天窗下,喝喝咖啡聊聊天,这样的日子,恐怕我连做梦都会笑醒的,太美好了!”
司明伟侧转过头,看着叶晴脸上带着恬然的淡淡微笑,听着她娓娓的说着自己的心愿,想象着那样一间有着天窗的大屋里,茶桌的两端,坐着他与她两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喝着咖啡,聊着天,偶尔在彼此视线相对后,便互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给对方。想着想着,司明伟的心不禁变得又柔软又温暖。他望着叶晴氤氲了淡淡月光的素白侧脸,心中不禁荡漾起微微的波澜来。
司明伟轻轻的喊了一声:“叶晴!”
叶晴回过头:“恩?”
司明伟轻呼了口气,看着叶晴,双眼一眨不眨,眼神幽暗深邃,说:“叶晴,还记得我们那天去海边吗?”
叶晴被司明伟幽深的眼神盯得微微有些心慌,半垂下眼帘,睫毛轻颤的轻轻“恩”了一声。
司明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条口香糖,递到叶晴面前,声音中带着鼓足勇气和饱含希望的无尽温柔,轻轻的说:“叶晴,给你,口香糖!”
那一瞬间,叶晴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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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没有接过司明伟的口香糖。面对司明伟递向她的手,掌心里握着口香糖的他的手,叶晴佯装不懂其中真意的说:“我回去就刷牙,不要口香糖了!”然后,找了个所谓的理由,落荒而逃。
口香糖,她记得的,那个在海边的夜晚,她告诉他,男人送给女人口香糖,代表男人在对女人索吻。她没想到,司明伟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会送口香糖给自己。虽然在看到他握着口香糖的手递向自己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洋溢着几丝欣喜和幸福的,但是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中意他手里的口香糖,就算她在怎么中意握着口香糖的他,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感觉不到,无论她对司明伟,还是司明伟对她,都是有着淡淡好感的。可是她更加知道,她和司明伟,两个人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
适宜的爱情能够让人幸福,能够让人忘掉烦恼,憧憬希望。不适宜的爱情却会摧毁一切,让人掉在痛苦的泥淖里尽管挣扎不休,却依然无法逃生。
适宜和不适宜,差别不在于相爱的两个人身上,而是在于,两个相爱的人,有没有等同的条件地位去般配的相爱。她不相信,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会有乞丐与公主、灰姑娘与王子的幸福神话。
所以,叶晴知道,无论她对司明伟,还是司明伟对她,尽管两个人都动了心,她却不敢奢望凭着这份动心,两个人就会有幸福相爱的可能。因为她懂,她与他,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是富有和贫穷的对立面,是高贵与贫贱的鲜明对比,是南与北两个永远不得相见的相反极端。
所以,对着向她伸过来的、握着口香糖的那只手臂,她忍着扼杀掉心动的疼痛和假装无爱的苦涩,佯装着一无所知的单纯,从他身边落荒而逃了。
她告诫自己,从今以后,要远离那个叫做司明伟的男人,远离他给她带来的关怀微笑,远离他对她从不偏见的体贴温柔,远离他对她伸出的握了口香糖的手。她知道,如果她现在不远离他的话,总有一天,她会为他,而变得再也无法远离。
她很怕,怕有一天,当她爱他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时候,他却对她说:对不起叶晴,我的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然后他为着家人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肝肠寸断,无法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