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未央/庶女有毒(1037)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郭夫人轻笑道:“怎么裴小姐还以为自己是越西第一美人吗?恐怕今天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你会成为越西第一大笑话才是,我若是你,就会现在立刻回去,从此之后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也省得丢裴家的脸面!”
裴宝儿怒极攻心,气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抖,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被郭夫人嘲讽的话气得跳出来。
李未央只是淡淡微笑,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就在此时旁边斜伸出一只手来,拦住了裴宝儿。李未央淡淡地一瞥,这月下的美公子正是裴宝儿的二哥裴徽。
裴徽面孔之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道:“郭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一张利嘴迟早会闯出大祸来的!”
郭夫人微微一笑,语气十分的冷淡:“若说大祸,没有人能比得上裴小姐,我的女儿自有家人兄长关怀,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管教你的妹妹才是,别放她再出来招人笑话!”
李未央却是不作声,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裴徽。裴徽轻轻吸了口气,却并不理会郭夫人,而是目光投向李未央,那眼神之中闪过的是彻底的冰寒。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连裴宝儿此刻都不敢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李未央和裴徽之间有一种诡谲的气氛在流动,纵然他们之间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仿佛已经过了无数招一般。裴徽盯着李未央,只觉得那瞳仁如同一口冰泉,倒映出他的影子,却是望不见底,也瞧不出对方的心思,那种死一般的沉寂,是他从未在别人的身上见过的。往日里,擅长观察人心的他总是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得意、欢快、愤怒、悲伤的情绪,可李未央的眼睛里,什么都瞧不出来,这让他觉得不安,甚至从心底升起来一种惶恐。
不光是裴徽在掂量着李未央,李未央也在注视着她的对手,裴徽那一道飞扬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毫无笑意。眼光好像利刃割在她的皮肤上,竟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最终,反倒是裴徽先移开了目光,他看了裴宝儿一眼:“好了,不要再闹,咱们回府吧。”
李未央抬首再望去,裴徽已经带着裴宝儿离去。他的步子跨得很大,身上的青袍瑟瑟随风摆动,也莫名添了一丝寒冷,李未央望着对方的背影,却是冷冷一笑。虽然刚才裴徽没有说话,但她却听见了对方将骨攥得紧紧的,甚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样子,就连裴徽都对自己厌恨到了极点,这个梁子是结大了。可是她是此事之中最无辜的人,从头到尾裴宝儿被人设计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对方偏偏要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还真是可笑之极。
郭夫人同样是不能理解,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家人可真是刁蛮无理得很,这事情咱们全然都不知情,却平白多了这点事。”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只有弱肉强食,母亲,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
郭夫人点了点头道:“你兄长还在与人寒暄,咱们先上马车吧。”
月华如水,裴帆递了牌子要面见皇后,他刚刚踏入大殿,就迫不及待地掀了帘子大声道:“皇后娘娘不为我们做主,让宝儿怎么办?出了这样的事情,裴家简直是颜面扫地!娘娘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裴家的列祖列宗呢?”
下午的时候,裴帆带着自己的儿子从京外回来,裴徽则先行回来准备,却听裴珍传了出事的口讯,裴徽立刻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稍后便从太子府传了手书回来,当时裴帆还不敢置信,可等到裴徽将满面泪痕的裴宝儿带了回来,裴帆才知道裴宝儿闯了什么祸。他在心中当然要埋怨太子,可更应该埋怨的是旭王元烈和郭家的小姐,因为裴宝儿口口声声说是郭嘉造成这个局面的发生,裴帆最为心爱这个女儿,因为她不仅是裴家的明珠,更有绝世的姿容,他给她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导她琴棋书画,不惜重金为她铺路,多年的心血却不料全都砸在了这里。这时的裴帆满面愤怒,声音已经近乎嘶吼。
裴皇后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也不望向他,脸上的神情十分淡然,眼底却越过了一丝嘲讽:“二哥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回京来?”她问的却是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仿佛丝毫不在意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情。
裴帆懊恼道:“咱们先不说这个,我们先把宝儿的仇报了。”
裴皇后冷淡地一笑道:“报仇?怎么报仇?我早已经说过,叫宝儿别去招惹郭家,可她听过我说的话吗?”
“皇后娘娘为何这么忌惮郭家,这么多年来,咱们已经有了将对方一网打尽的实力,为什么我们迟迟不动手,还要被郭家人欺负?那郭素算是个什么东西,咱们何至于这样忍耐!”裴帆忍不住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