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97)
说着笑着,吃完饭,送了聂崇平回南方大学,丰子才转头去送邵云芝骆羽杉和颜宝航坐的车子径直回了大帅府。
下了车一边往后面走,颜宝航一边问道“听说这几天第二集困军要开到宁曹一线,老二有没有和你说起?骆羽杉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没有听说。
颜宝航看看她,低声道:“这个老二,新婚别离,竟然不早打招呼,真是的,唉,男人都一个德性”骆羽杉闻言眼神微微一顿旋即恢复正常,在府里很少见到谭少辅,更很少见到他陪着颜宝航,大嫂话里似乎挺感慨的,难道他们夫妻之间会有什么不妥吗?
颜宝航拍拍她的手我也累了,二弟妹也早点回去休息。看你精神也有些乏,可是昨夜睡得不好”骆羽杉略有些尴尬地低了头昨夜谭老二醉酒发疯,这样的闺房密事怎么和外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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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家常衣服躺在床上,骆羽杉翻着手里的书,忽然看到一段话,说俄国作家车尔尼雪夫斯基这样对爱下定义:爱恃赐予万事万物的魅力其实决不应该是人生中短暂的现象。这一道绚烂的生命光芒,不应该仅仅照耀着探求和渴慕时期,这个时期其实只应该相当于一天的黎明,黎明虽然可爱、美丽,但在接蹲而至的白天,那光和热却比黎明时分更大得多。
从这段话,又想到了聂崇平,刚才在会所,一见如故的两个人静静聊了一会儿,聂崇平道“离婚对我而言或许就意味着‘光和热比黎明时分更大碍多的脱胎换骨吧。或者我要为离婚感谢张怀雒,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找到自己,也没有办法成长尽管这成长的代价很惨痛。
聂崇平和张怀锦之子两岁时不幸因病天折,聂崇平强忍悲痛料理了孩子的后事,继续她的异国求学路程,并整理自己的心绪作好归国准备。
去国五年,一个凤凰涅磐重生后的聂崇平回国了。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乡凌州后,聂崇平应邀在南方大学教授德文。
故乡很安静呢,尽管好多东西已经改变,多了很多新事物,但仍有很好的菜肴,好看的原文书籍,都是最新的;衣服也随便穿,很自由;东西也便宜,生活费用低廉,到底是在家舒服。聂崇平说的温馨骆羽杉却为之心疼。
后来,因为有一家女子商业银行经营不善,濒临侧闭,于是在几个有权有势的兄长支持下聂崇平便又担任了该银行的副总裁。
聂崇平擅于经营,又有几个兄长做后台,重整后的女子商业银行成功扭万为盈,逐渐在银行界崭露头角聂崇平也成为凌州第一位女银行家。
因为和谭永宜长久的友谊,聂崇平答应她共同出资兼理云裳。
这样一位成功的职业女性,实在看不出心里曾经有那样深的伤痕,骆羽杉一边想着聂崇平的经历一边想起英语谚语中的一句话历史说,爱情是没有重量的。或许,因了她的爱情没有重量,聂崇平的生命和才华反刮显出分量来,终给了这位失去爱情的女人除却爱情之外的另一种力量和机会。
这算不算命运关上你的门,却又给你开了一扇窗?
那自己呢”比起聂崇平,自己这个被谭老二不管不顾以家族相威胁抓在手上的笼中乌,不知道算是幸还是更加不幸?命运关闭了自己的求学之门、恋爱之路,会另开一扇什么样的窗呢?
心里一阵难过原来自己拼命想遗忘、掩盖的那些伤痛,那些爱恨,是一直在心底的啊。在某一个无人的时候就悄悄钻出来,让自己面对那些痛,那些无声的泪。
新婚以来,自己似乎掩饰地很好,连亚玉在内,并没有人看出什么,在自己心里已当那颗心和情爱,都已经死去。他不是非要不可吗?那就给他这个皮囊,
心绪低沉,想的有些发呆,眼前有些微的朦腌,竟是那夜后再也没有过的泪。
正在这时,听到一阵脚步轻响,是亚玉快步走进来关窗户,一回头看到骆羽杉手里拿着书,不由笑道还以为四小姐睡着了呢。夏日这天气真是怪,刚才还好好的太阳,这会儿子竟又开始飘雨了呢。”骆羽杉没有出声,微微侧转了头偷偷擦拭眼角。亚玉关上窗走到床前,蓦然发现了她眼睛微红,不由一愣,“四小姐您”,骆羽杉掩饰地笑笑,低头去地上找拖鞋“我没事,看书看的眼睛不舒服”
亚玉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自己看的清楚,谭家二少爷对四小姐的确是喜欢的紧,可惜,他抱得美人归,用错了方法 。
第六十七章
这个四小姐从小性格刚烈,这次为了骆家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而且还是命运的转变,硬生生被人折断翅膀绑在身边,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敞开心怀去爱,去喜欢?不管外人怎么说,这郎才女貌的一对,何时解开心结郎情妾意,还真是有的磨呢。骆羽杉已经站到了窗前,拉开素纱的窗帘,看到阴沉的天空下,细雨如织,偶有风来,便落红狼藉,几串紫金零落,飘摇于风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