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221)
谭永宜垂下眉眼,潸然泪下站起身心绪复杂地低低叫了声父亲,
告诉他,回去教他的书,展悲鸩还算是有才的,他的学生们需要他。谭嗣庆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看了看女儿叹了口气“我遇见你母亲的时候,正穷困潦例,是乡下走村串户的小货郎。你母亲不嫌我穷,委身下嫁。一个女人深明大义见识出众,劝我归顺朝廷,在家是贤内助,并且为了大业周旋在上下兄弟们中间,多少次为我化敌为友化验为夷,唉,这样的一个女人是父亲对不住她你生得最像你母亲,我也不想委屈了你,“许家少爷父亲看人不错你再好好想想吧若是一定想嫁姓展的,父亲也不难为你,他必须立即处理好那些罗嗦!
谭嗣庆的眼睛依日看着窗外,没有回头,说完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回去吧,好好想想”
谭永宜沉默着,过了一会方恭恭敬敬给父亲鞠了个躬,轻轻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女儿的背影,谭嗣庆皱起了眉头,愣了半晌。
光阴飞逝,岁月如水啊,多少住事瞬间成为烟尘,生与死、爱与恨,也不过咫尺天涯,谁不是孤独的来寂寞的走?但愿永宜能从迷离的牵狂中走出来懂得释然一切的纷扰才好,这个在离乱中出生、性子相貌都像她母亲的女儿让自己心疼啊。
谭永宁发现,那天晚上,大姐房里的灯亮了一夜。第二天,谭永宜派人送了昨天在山上画的那幅翠竹图给徐悲鸩,自己却没有再出门口
画送过去的时候,展悲鸿正在南方大学安排的酒店参加一批名流学者举行的酒会。看着提了“翠竹黄花,岁月总无言;白云流水,空山甘寂寞的画图展悲鸿瞬间明白了谭永宜怅惘的情怀。
随后,谭永宜大病一场,她没有再去找展悲鸿。夜深了,站在窗前,谭永宜望着茫茫夜色思前瞻后。
谭永宁看着大姐憔悴而无奈的身影低低叹了口气,大姐恐怕是不得不选择了遗忘和慧剑。这几天展先生每天都派人来,她却狠下心,连封信也没有写她的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无奈和痛楚。
而自己呢,虽然很积极地对威廉姆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他却很直接的婉言拒绝了。为什么?自己曾托人打听,没有听说他在凌州有女友,是不是那人在英国”两姐妹的情路都这样波折,听说二姐最近也因为姐夫到处留情而烦恼唉就在谭永宜拿定主意决定放弃自己等待了十年的感情,避而不见后,一直强势的展悲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南大的校庆活动结束后,展悲鸿怏怏离开凌州,返回北平。被凌州传来的流言蜚语气得伤心难过的展夫人见了丈夫,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夫妻二人大闹一场展夫人愤而离家。
在冰冷没有温暖的家里整夜无眠,展悲鸿想了又想,第二天坚决而冲动地单方面在各报纸上登报富布与太太脱离同居关系,并把这些报纸一股脑寄到了凌州大帅府,他下决心要给自已志同道合的十年恋情画个完美的结局。就在谭永宜为爱伤怀、辗转的时候,前敌的骆羽杉和谭少轩却迎来了二人结婚以来最是美好的一段时光。
因为了心上人的殷勤细致照顾,谭少轩的伤口愈合的很快,过了没多久,就能挣扎着起身了,尽管还不能正常坐下去但是却不再缠绵床榻,可以短时间歪坐或是起身慢慢散会儿步了。
而关于东沙岛,骆羽杉的建议已经被回复,海军列出了明确的正剧:第一,“飞鹰号官兵可以作证,岛上原有中国渔民所建的大王庙一所,索然庙宇被西泽毁掉,但基石尚在,庙宇原址也可以明确指出来第二,渔民称,光绪二十一年,岛上曾设立渔民公所一间,坐西北向东南,公所后有挪子村三棵,现在日本人在公所地方开挖一池,专养玳瑁。
另外骆羽杉写到凌大委托左兀芷和文学系查证的地方志的复函更是令人欣喜,复函中清楚列出了历史文献关于东沙岛的记载王之春《国朝柔远记》、英国海图官局编注的《中国江海险要图志》,以及国内和英国等出版的一些地图,都记载了东沙群岛属中国管辖,并非什么无主之地。
佐藤伸显嘴里虽仍不肯服软但心里已经明白不能再要赖下去。于是,谭少轩授意程锐光再次郑重声明,东沙岛是中国领土,要求日本公使馆偷令日本商人即行撤离。佐藤在证据面前哑。无言只好承诺赔偿中国渔民的损失,向南方军政府补纳税款,将东沙岛即时归还。谭少轩和程锐光趁热打铁,派出海军将领李准帅兵两百人乘军舰勘明东沙诸岛,并在东沙岛升旗鸣炮,公告中外,重申诸岛为中国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