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94)
“你……”龙御夜雷霆大怒,豁然下令,立时将老历师交由午门问斩。
当我听到金銮殿的这起变故时,时日以至午时三刻。犹记得父皇在世时曾说过,蒲历师未卜先知,父皇在位的几十年来,大周的几次动乱朝纲根本的变故,都是因为蒲历师占卜先知,父皇才能未雨绸缪,顺利地在几次动乱中力挽狂澜。
其中的一次乃齐国进犯我大周边境,父皇亲自领兵出征,将齐国军队驱逐出我大周边境数百里外。便是那一次,父皇在归途中邂逅了我的母亲。
不去论蒲历师今日预言的虚实,就是他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地为我大周殚精竭虑,龙御夜也不该枉下杀手的。
可是我依然被他下着禁足令,竟是急也无用,只得遣朴圆朴年继续探听金銮殿那边的动静。
眼看午时三刻马上就到,我心中越发地惶急不安。
这时朴年一脸兴奋地带给了我好消息,正当斩蒲历师的时候,龙煌灼闻听了消息,策马直奔午门,制止了行刑的提刑司,先行后奏。此时已往金銮殿行去,为蒲历师请罪。
龙御夜本在气头上,一见两个来月不来上朝的龙煌灼因为蒲历师的事出现在金銮殿里,见到龙煌灼的那一刻,龙御夜更是龙颜大怒。
满殿臣子都知龙御夜与龙煌灼情同手足,一时见君臣两人在朝堂上大吵起来,众人一句话也不敢搭讪,噤若寒蝉。唯恐不会治龙煌灼不敬之罪的龙御夜无处发泄,会迁怒于他们。
龙御夜对蒲历师的愤怒很快地就转嫁到了龙煌灼的身上,蒲历师虽保得了一命,龙御夜对龙煌灼的盛怒竟比先前要斩蒲历师时更甚。怕是龙煌灼没有与他的特殊交情,他早将龙煌灼来来回回斩了几次了。
原来他们已经从争论国事上,扯到了对龙煌灼的赐婚上!
龙御夜以帝王之名压着龙煌灼,声称此婚约乃是先帝所定,现在轮到他料理此事,自会依先帝的意思办理。言辞之间,帝王的威严尽显。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帝王的赐婚呢?臣子只有接受的命!
龙煌灼见招拆招,字字反驳。只差没当着臣子们的面指责龙御夜背信弃义,先前承诺解除婚约,如今又出尔反尔,有失为君之道。也算是给龙御夜最后留了一份面子。
龙御夜追根究底,追溯到先帝赐婚时的情景,更拉出老宫人来对口质。声言先帝当日赐婚,龙煌灼虽然不大情愿,最后却也是应允了的。如今岂能推脱?大丈夫行事前后不一,指责龙煌灼身兼护国寺将军之职,此为有失军人的信誉。又说他退婚,如此将置皇家颜面于何顾?
龙煌灼一时语塞,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把龙御夜也曾背信弃义的糗事捅出来。只道不做军人便罢,竟是将护国将军号令五十万亲军的兵符交了出来。
此举一出,本就哑然于君臣同殿能吵得不可开交的场面的臣子们,更是满堂哗然。
龙御夜也被怔住,久久不能语。眸中暗光流转,两人早将君臣之仪抛到了脑后,情深意重的两人第一次交锋,便是正面交锋,且地点在金銮殿,众位臣子哑然喟叹,怎么也想不明白,比兄弟更亲的此二人为何一副争锋对决的样子。
龙煌灼的兵符一亮出,可谓是导火线,直接点燃了满堂的轩然大波。龙御夜回过神来后,终于一纸明黄圣旨从袖中抽出,万忠也搞不清圣旨上写了什么,正欲去取过圣旨当众宣读,龙御夜已劈头将圣旨掷向了龙煌灼。
“朕本来还想迟些日子再将公主嫁过去,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朕也不礼成相待了!朕大婚之日,就是你迎娶公主之时。朕就是迟了时候去拜堂成亲,也要准时将你带入礼堂!”
满堂臣子甚至都不怔惊于帝王与臣子同日成婚,只震慑于龙御夜果决恨佞的气息,满堂抽气声不止。
圣旨从龙煌灼的额上掉下,卷轴应地而展开,龙御夜龙飞凤舞的墨迹跃然纸上。圣旨上的字字句句刺入眼目,龙煌灼每看一字,面上便颓唐三分。
龙煌灼一步步地后腿,不敢置信,如看着陌生人般地看着龙御夜:“你逼我……你竟然做的这样绝……你这是将我逼上绝路……”
众臣面面相觑,龙煌灼独处一方,谁也看不到那圣旨上写了什么。
龙御夜自将圣旨掷向了龙煌灼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此刻,他深深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龙煌灼。平静到不可思议。只有龙煌灼清晰地感觉的到,龙御夜那静如幽潭的目光下,一抹凌厉的杀机。
那杀机虽不是针对龙煌灼,却意思表达的极清楚,直指向了龙煌灼心底最深处的顾忌。
龙煌灼,他可以不顾及他自己的姓名,却不得不顾及心中的那一抹牵念和情愫。这样情同手足的夜,原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