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208)
醉卧寒寺烟雨中,入幕湿脸梦成空。他随性作一七言绝句,再分不清模糊了他的眼脸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光。
她说,他的完美他的全身挑不出一丝瑕疵,她只因为这而对他仰慕与迷恋。如此,这般七步成诗的才情,指点江山的武略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无衣,你怎么这般折磨我?
………….
因为离了护国寺后,在山下呆坐到夜雨突降,回睿清王府时已是黎明初晓。
四叔叔一向早起,正逢他在亭阁里赏烟雨蒙蒙,细密的雨点打在荷塘里,如千颗万颗的珍珠。甚至没正眼瞧我,仅仅余光将我独自淋着雨的狼狈模样收入眼底后,已了然我和子郁的结局。那惯常清冷的眸子,更添三分寒意。
“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看重女子的贞洁。”
正欲转过走廊的我驻步,“我不是看重贞洁,我看重的,只是子郁。”那样完美的子郁,自我被玷污起,就不是我能匹配的起的。适合与他写意人生的,也该是世间最完璧的女子。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或许,他并不在乎。更何况…………”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在乎。”打断了四叔叔的话,转阁离开。
…………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67 身孕
齐宕清晨醒来后,习惯性地就要去护国寺。不是忘记了煌灼说他今天就不会在护国寺的,齐宕就是想去那里看看。或许,煌灼还在呢?却在望着漫天的夏雨时,不得不望雨兴叹呐。
终于夏雨在下午的时候停了,天色还没彻底放晴,齐宕已带了两个护卫,让护卫拥着,策马往护国寺而去。
轻车熟路地去了煌灼居住的禅院,老远就闻到了酒气。
嗅了嗅,齐宕边往煌灼的卧寝跑去,边问道:“有人吗,你还在吗?”齐宕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还不知道煌灼的名字呢。算起来,煌灼也是他的授业恩师吧,却半月来,称呼煌灼都是你啊你的。
推开煌灼的卧寝,觉得酒意更甚。却瞥见床上没人,齐宕的心下不由一阵失望。不过一想,这里这么浓重的酒味,怎么可能没人呢?便环视禅房,终于在靠墙那边的地板上找到了煌灼。
“喂,你睡着了吗?”齐宕推了推煌灼,“都下午了,不能再睡了!”
并没睡着,不想睁眼而已。多年来作为军人敏锐的意觉,早在齐宕还在大老远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
齐宕以为煌灼犹自未醒,肆意地观摩煌灼。
嗯,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这可不是他这半月来认识的煌灼的作风。这个男子有一点与他的四叔相似,便是干净的可以吃了。随时随地,都是蔼然如云,洁净出尘的样子。细心地看,衣服上甚至沾染了泥土。显然是之前淋过雨的。雨水干了,洁净的衣服上多处有尘灰。再仔细地打量,不过一夜未见,这绝世容颜竟然憔悴了许多。
齐宕撑着下颚,思索着那个适宜形容煌灼此刻的词。是什么来着,颓然,对,就是颓然!
这个男子哦,虽然在他的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润的样子,身体里却自有内敛的强势之气。即使是温柔的快化开去的笑容,也莫名地让看着那笑的人不由自主地低微起来,不敢在他的面前有丝毫的轻慢。
嗯,直觉不想看到煌灼颓然的样子。齐宕便想拿走煌灼手中的酒壶,这时候煌灼终于没再无动于衷了,绕过了手,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你别喝酒了,我姐说酒后容易做错事,你还在教我《战国策》,我以后要做一名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你这个老师怎么能在未来的政治家军事家面前喝酒呢。以身作则,作则!”
煌灼一顿之时,齐宕已拿走了他手里的酒壶。
煌灼兀自沉浸在齐宕刚才的话里。酒后,容易做错事。是啊,酒后真的容易做错事。上次醉酒玷污了公主的清白,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怎么又造次了呢?
一挥手,齐宕以为煌灼要来夺酒,却没料,煌灼弹指间,已将齐宕手中的酒壶震到老远,碰到了对面的墙,‘嘭’地一声碎了一地。本就酒味充盈的屋子里,更舔酒香。
无衣,我不想颓废。
“今日让李制教你射箭,我想下山。”丢下话,径自去了护国寺的寒潭沐浴。
齐宕跟了去,抱着煌灼的干净衣物在潭边坐着。商量道:“我这些日子也累了,要不带我一起下山去逛逛?”
煌灼的脑中突然一滞,眯眼看着齐宕。自在睿清王府带齐宕来护国寺的第一日,和齐宕相处,就有着莫名的熟稔感。一直都只以为那是他们本是同父的兄弟的缘故,此刻才突然觉得齐宕像一个人,身上有某人的影子,却又一时想不起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