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番外(47)
时间缓缓流淌,清晨的微风渐渐逝去,大片斑驳的阳光沿着头顶倾泻而下。少女嘤咛一声,缓缓睁眼,暖意气息扑面而来,微微夺目的阳光让她不禁眯了眯眼。
容砚缓缓睁开眸子,看着她淡淡道:“醒了?”
绥晩因为初醒还有些混沌之意,尚未弄清此刻的情形,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反手便抱着他笑道:“辞之,你的怀里真舒服,我一夜好眠。”
“咳……”四周霎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绥晩疑惑地转头,便看到书珃一脸揶揄地对她眨了眨眼,显然那声咳嗽便是她发出的。
绥晩惊得猛然坐了起来,终于看到了四周背对他们二人站着的黑衣卫。怎么她一觉醒来身边就多了这么多人,她一脸懵地看向容砚。
裴回转过身来,对着她单膝叩地,抱拳道:“臣率众禁卫军恭迎公主回宫。”
众禁卫军闻言也对着她纷纷跪下。
绥晩愣了片刻,此刻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对着裴回摆手,道:“裴统领不必多礼。”
绥晩将手中的锦衣还给容砚,缓缓从地上站起。她向前走了几步,见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她疑惑地转头,便见他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变动半分。
“辞之?”
容砚淡淡看了她一眼,缓缓垂眸,仍然没有起身。
绥晩走到他身旁蹲下,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辞之,你怎么不走?”
容砚没有说话。
绥晩打量他片刻,看着他略微僵硬的姿势,终于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是不是腿麻了?”
昨夜她在他怀里躺了一晚,他整夜都不曾换过姿势,血液阻流不通,腿不酸麻才是奇怪。
绥晩伸手似乎想替他捏一捏双腿,容砚抬手便阻止了她,他握着她的手腕,目光在她的手上微微一顿。
绥晩也终于想到了不妥之处,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良久,容砚站起身来,绕过她满身清华地向前走去。绥晩见此也赶紧跟了上去,道:“诶,辞之,你等等我。”
第24章
景翕帝听完禀报,合上批注好的奏折放于一旁,抬头看向案台下跪着的人。
“若不是公主安然回宫,你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裴回垂着头道:“臣自知罪过,特来请罪。”
景翕帝冷哼一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去领一百杖责。”
“是。”
“起来罢。”景翕帝又翻开了一本奏折,他拿着毫笔的手一顿,问他,“你方才说容砚身边有很多身手不凡的暗卫?”
裴回仔细描述当日发生的情形,容砚身边蓦地出现大量暗卫,甚至将他是如何走火入魔,而后一人将几十名杀手尽数屠尽之事也毫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景翕帝垂眸,沉思片刻,说道:“容御医是宫里的老御医了。”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于容砚,即便他身上存在太多疑点,只要他不威慑及江山社稷之事,景翕帝都可以对他睁只眼闭只眼。
况且,从容砚进宫的那一刻起,容砚便对景翕帝说过,他不愿入朝为官。即便景翕帝后来提出让他接管御医院,继承他祖父的衣钵,他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景翕帝虽不知容砚不愿留在京城的缘由,但也绝对看出了他对皇宫的避而不及。
景翕帝当初想方设法都没有让他留下,反倒是绥晩胡闹一阵才让容砚留在了宫中。若不是当初绥晩的一番胡搅蛮缠,容砚必早已离开了京城之地。
容砚此人,用惊才逸绝一词形容再恰当不过。景翕帝是个很惜才的人,容砚的身份虽神秘不解,但他的身上却有太多让景翕帝欣赏的东西。
从高耸崖壁上跳下去还带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人,且还能护着两人安然无恙。景翕帝也想知道,他身上究竟还有些什么秘密。
身手不凡,医术jīng湛,才思敏捷,似乎好久都出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他更想知道,这个令他都琢磨不透的清贵男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景翕帝想起裴回方才说晚晚躺在容砚怀中之事,那丫头倒是真动了心,就是不知容砚是何想法。即便容砚三番几次救了晚晚性命,他也不能确定,容砚是起了心思还是因为那太傅头衔才护着她周全。
容砚此人,实在太深不可测,即便是景翕帝这般在高位深居多年也不曾真正看透他的心思。
清芷殿。
门口垂着的串珠叮呤清脆拂响,书珃拨开珠帘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她走到美人榻旁轻轻唤道:“主子,我端了您最喜欢的松子苏过来。”
“嗯?”绥晩抬起头,神情恹恹地看了盘中jīng致的糕点一眼,再次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