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番外(24)
“我记得的。”她辩驳道。
“记了什么?”他问。
她一番摇头晃脑:“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这也是记得的。”
“宫绥晩。”
“嗯?怎么了?”她故作不解,“我没讲错啊,书上如此写的,我也确实记了这句。辞之,你日后是不是也要娶妻、夫人、妾?”
容砚立即沉了脸色,脸上布满冰霜,眼角皆是料峭的寒意。良久,绥晩感到周身忽然稀薄的空气,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终于觉着自己玩过火了。
“对不起。”她垂下头,紧张得十指相绞,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辞之,我错了。”
见他仍一言不发,她心头一慌,不安地扯着他的袖子,道:“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如此说你,你这般好,又怎会是这个样子。是我口不择言了,我心里的你是很好很好的……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她慌忙解释,却越讲越乱,眼泪急得止不住地往下掉。
容砚低叹一声,道:“我并非责怪你的口不择言,或许,日后我就成了你口中所言之人。”
“不会的……”她摇头,“我是知晓的,没有人比你更好了。你会为了她独闯悬云巅,会为了她以身试险,你很好很好,对她也很好。是我不好,我不该bī你,对不起,我往后再也不会bī你了。”
她心中那么那么好的男子,她怎么会用那些不堪的词语去玷污他。
她的声音完全哽咽,几近泣不成声,“辞之,对不起。”
容砚看着比他矮了近一个多头的少女,微微低头,指腹从她眼角擦过,难得地柔了声音,道:“我没有怪你。即便你日后真的做了错事,无论何事,我都能原谅你。”
“真的么?”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怪我?”
他缓缓点头。
她终于破涕为笑,擦掉泪水,红着眼小心翼翼道:“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
他点头。
“我还是想知道她是谁?和你有婚约的那个女子。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我只是好奇而已……”她小声嘟囔。
果不其然,容砚又陷入一阵沉默。就在绥晩以为他不会再言,倏然听到他淡淡开口:“没有。”
嗯?没有是什么意思?
她愕然看着他。他却是不再解释,面容淡然平和,视线微垂,道:“临近子时,今日不必再写,回自己房间好好歇息。”
绥晩愣了愣,只得点头:“你也早些歇下,你背后还有伤,莫要陪我挨夜了。”
她抱起桌上的书卷,回了自己的房间。书珃瞧见她怀中最上面的书册,笑了笑:“主子平日里不是最不喜这些医书,怎还拿了一本回来?”
绥晩苦恼地饶了饶头,道:“辞之让我跟着他认真习医。”
书珃从她手中接过书卷,放到了和之前抄录的手卷放置的地方,笑道:“无望前辈若是听见这番话,怕是梦里都会笑醒。”
书珃看见她眼圈微红,问:“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容公子说了一些话?”
绥晩懊恼地叹道:“是我方才惹辞之生气了。”
“容公子虽为人清冷,但我还未见过他动过怒,主子可是又做了些不得体的事冒犯了他?”
“书珃,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主子您别这么说,属下可一点都不想做您肚子里的蛔虫。主子的心思不只属下知晓,容公子看得出,怕是容公子身边之人也尽数看了个明白。”
“可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很明显,他心里只有他心悦的女子罢。我今日急了问他是否日后也要三妻四妾,他便冷了脸。”绥晩将先前之事娓娓道来,苦恼道,“我可算是真惹着他了。”
书珃闻言沉思片刻,道:“我看容公子也未必真的生气,不然以容公子平日里对主子的冷淡态度,怕是主子在那哭上个一晚,他也会无动于衷的。”
绥晩脸色一僵,她怎么觉着听完书珃的这番话心里更难受了。
“不过……”书珃顿了顿,脸上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兀自琢磨道,“我怎么瞧着容公子不像是在教弟子,倒像是在养女儿。”
“……”
“天下间除却为人父母,怕是也没他人能够无条件的原谅子女了。”
绥晩凉凉地看着她道:“听完你这番话,我霎时便起了将你送回去的心思。你这哪是在安慰我,分明是在割我的心。”
良久,绥晩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有理,其实他拒绝的态度一直很明显,是我还抱有一丝妄想。”
倏然,她想到一事,道:“我方才bī问他与他有婚约是何人,他说竟说没有。是没有婚约?他和他师弟一同糊弄我?还是依然不愿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