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离歌:克夫新娘(歌三阙之二)(48)
“逸君!”我打断他的话,只因我仍相信,他既愿来哄我,心中并未完全否定我,那么我是否可以求他?
“歌!”他一双乌黑的眼眸流露出期待,期待我的下文。
我忽然不敢看他这样的眼神,垂眸低声道,“逸君,若你还记得从前的你我,那么歌求你一件事。”
“何事?”他语气急迫,显然十分欣喜我能有求于他。
“逸君,求你写封休书,休了我,可好?”
我不知自己这句话对他而言是怎样的震撼,他突然之间沉寂下来,握住我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
我疼得只觉肩膀快被他捏碎了一般,咬紧了牙关坚持,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头顶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和因怒意粗噶的声音,“为何定要离开我?是为我娶了娉婷还是为那死了的夏生!”
我一怔,反倒坦然了,都是,又或者都不是!只闭上眼,忍住疼痛任他握着我的肩膀摇,似乎要将我五脏六腑都摇了出来。
我的隐忍终引起了他的注意,拥我入怀,如往日那般埋首于我颈窝,低喃,“对不起,弄痛你了,逸君只喜欢歌,歌亦只喜欢逸君,可好?”
间或,温润的唇擦过我肌肤,微凉。
曾几何时,他亦如是说?远久得我已忘记,徒留,漠然……
“歌,你不要逸君了吗?”他得不到我的回应,急得似有悲呛之音,澄澈的眸子隐约泪光闪动。
我心中一痛,悲从中来,“是逸君先放弃歌。”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无花折枝何堪怜
“没放弃!谁说我放弃!我只喜欢你一个!我不想娶娉婷,可她们说不娶娉婷就要淹死你!我没有别的办法,但我没有碰她,没有!”
没碰?“可我明明……”我明明看见丫鬟手持染血的白绢。
“那是跟你学的!”清瞳烟波起。
我被他这番话搅乱了心扉,上天如此安排,如此结果,可是捉弄我?而我又该如何?
凝神之际,逸君的唇已覆着我辗转。
我猝然一惊,便忆起那日撕裂的痛,逸君拂袖而去的寒冷亦冻结了我的心。
侧过脸,逃开他的纠缠,冷面以对。
“歌!你不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一个你。”他微凉的唇已有灼人的热度,贴着我的耳低喃。
我如被烫到般后退,推开他,愤然冷笑,“你心中何曾有我?若有,我被浸猪笼时你在哪里?方才在厅堂你可帮我说过半句?你又何曾相信我?若相信……”余下的话我说不口,眼前闪过他两度断然离去的情景。
他只瞅着我,不语。{}
这般目光瞅得我心悸,明明该愤恨,却莫名心慌,难道是因为知晓娉婷一事真相,对他的怨恨有所减少吗?不该,不该啊!
“看什么?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我为自己笼上严霜。
他的目光变得迷幻,“歌,方才厅堂之上,我只是想看看,我的歌究竟有几分能耐,或许,我娶了个宝贝!”
“你……”我惊讶地看着他,这话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竟似有无限心机!再回想他今日所说的话,句句都显得和往日不同。“你到底是不是傻子?”
“那歌喜欢哪一个我?”他唇边忽而浮起了笑容,陌生的,戏谑的笑容,透着狡猾,和从前的单纯完全不同。
此时,我确信他不是傻的!这震惊竟压过了我对他的气恼,冷冰冰扔给他一句,“哪一个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他,是吗?”他幽幽道。
我心里一阵慌乱,如出墙红杏被当场逮住一般,“你……你无聊!”
“是!我无聊!”他眸中的伤已显而易见,“无聊到可以接纳不纯洁的你,可以宽纵身心皆不属于我的你!”
“高逸君!”我大怒抓起枕头狠狠向他砸去,“你二姨娘都招供了,你还要污蔑我?干脆将我浸猪笼好了!”
他挥开枕头冷笑,笑容里带着伤,“你和你表哥之间的事,我静下心想来是断不可能的,成亲前和你有染的只怕是……”
“啊——”我气得尖叫,跳下床朝他劈头盖脸又打又抓,“你给我滚!滚去找你纯洁的娉婷表妹去!小心在我这里脏了大少爷尊贵的脚!”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他任我发泄一通后,忽紧握我手腕,我尖细的叫喊中混进他低沉的声音,“可这几天我明白了,即便你是不纯洁的,我亦不在乎,我只要你。”
我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静得几乎能听见他唇边微笑如花朵缓缓吐蕊的声音,眸光如水,倾泻而下,随之倾下的是他淡淡薄唇,温软相触,我轻微颤栗。
从懵懂中醒来,愤慨重燃,他,终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