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在你心中，就那么的不堪么？”卫明与很是不满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苏嫣然无辜地瞪着眼睛。“你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做的事也没一件像是好人的！”

卫明与像是很是挫败地摇着头，叹着气。过了一会才道：“不过，我倒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苏嫣然嗤笑：“看吧看吧，你果然还是有求于我的！”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亮着孤灯的正厅大门被很艰难地打开，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慢慢地摇了出来。接着，一个低沉悦耳的女声传来：“是阿明么？怎么在门口杵了这么久还不进来。”声音听着有些沧桑，应该是有了一定年纪了的，但是很温雅和煦，让人听着很舒服，虽然隔得有些远又是黑夜完全看不清她的模样，却能感觉出应该是一位很高雅的妇人，只是，她为什么会住在这样荒寂的地方呢？

那女子像是听到了苏嫣然刚才说话的声音，继续问道：“阿明，你这是带女朋友来给我看呢？怎么来得这么晚？你明知道我视力不好，到了晚上就基本看不清东西的了。”

有着这么动听声音的女子，年纪估摸也不是很大，居然行动不便且看不清东西！让人不得不猜测着她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经历过往。不知道为什么，苏嫣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卫明与音恭敬温和地答道：“我们这就进去。”牵起了苏嫣然的手就要往里走。

苏嫣然不肯动，扯住卫明与的衣袖，压低着声音：“这不会是你姑姑阿姨之类的长辈吧？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才不要进去。”本来是想猜是卫明与的母亲的，但又想起了卫明与刚才的那句“我父亲的故人”……说不定是他父亲的红颜知己、情人之类的？

卫明与神色有些复杂。凑近她的耳朵，沉声道：“如果我说，我父亲的这位故人，你也认识的，并且正是你很想见的人呢？”

苏嫣然突然就愣在了原地，僵直着身子任由卫明与拉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正厅的大门。

真相

*25-1*

她也认识的，并且很想见的人，还能有谁呢？苏嫣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最近因为有了别的生活重心，而有些淡忘了的女子，她的母亲，苏若茹。一个在她的认知里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的，她最重要的亲人。

苏嫣然一步一步走得可谓沉重而艰难，终于还是走到了正厅前面的走廊上，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妇人的面前。苏嫣然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紧锁定着那个轮椅上的女人的脸，但夜色实在太黑，她什么也没能看清……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妈妈了，也不知道已经老去的她，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如果是眼前这副模样的话……会令她心酸不已——记忆中的母亲，从来都是美丽优雅而灵动的啊！

“请问，您是姓苏么？”苏嫣然轻轻地开口，声音有些颤然。

虽然有些压抑于苏嫣然的贸然问话，微微讶然之后，那个妇人还是平和地回答：“不，我姓沈。”

苏嫣然原本紧绷着的整个身子，瞬间松懈下来，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失望的神色。有些怨忿地瞪了卫明与一眼，用眼神控诉：你误导我！我还以为她是……卫明与用力地反握住她的，然后对那自称姓沈的妇人微笑着介绍苏嫣然：“沈姨，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叫做……嫣然，苏嫣然。”

卫明与深深地看着苏嫣然，心里默默道：其实，我很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卫明与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或许是，每一次接触，她都给予了他惊喜，让他忍不住对她开始想要留意……甚至，有了想要在意的冲动……而你却已经是我兄弟认定的女人。

为什么两年多前，在古香色遇见她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她的美与好呢？

不，或许他还有着接近她的机会，至少，苏嫣然现在一再想着逃离，不是么？

苏嫣然眼尖地发现，沈姨搭在轮椅边上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是嫣然？！阿明，你可算把她给我带来了！”

苏嫣然也激动：“……沈、沈姨，你认识我？”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卫明与走到沈姨的后面，推动轮椅。“我们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进了屋子，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清沈姨的面容，看得出来年轻是个美人但已经掩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沧桑，梳得很齐整的鬓发已经有些灰白了。一双眸子灰暗无光，但还是紧紧盯着苏嫣然这个方向。

沈姨对苏嫣然招了招手，声音和善道：“孩子，过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