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13)

作者:余姗姗

是以,贾家与贾公子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变得无比崇高,下堂妻的待遇竟然比堂上妇还要高,这份契约绝对是鼓励我尽早下堂的动力。

鉴定完毕,我抿嘴忍着笑,微微垂下了眸子,尽量只让贾公子看到我的侧脸,就着昏黄的烛火,营造出害羞、腼腆的神态。

至于营造成功了没,我是不知道的,主要是我顾不上探求,正想到另外一件事。

“哦,相公,妾身尚有个附带条件。”

贾公子冲着我挑眉示意。

他的眉宇还挺锋利的。

带着这个认识,我笑嘻嘻的起身,走回床边,从贴身的包袱中取出一叠纸,在他目瞪口呆的接过时,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妾身有些顽疾,却不知是否触犯了七出之中的‘有恶疾’。如若相公不弃,妾身的顽疾只要按照这上面所说一一避忌,还是无伤大雅的。”

一,妾身春日梦游,秋日多觉,切莫阻止,以免加重病情。

二、辰时以前起不得身,酉时便要入梦,否则时日一久,体虚力乏,有碍延续子嗣。

三、饮茶、喝酒易使妾身性子失常,恐会犯下丧心病狂的罪事。

四、大夫交代妾身不宜大笑、大哭,身边的人也要保持平常心,切忌影响妾身的心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五、妾身常年手脚冰凉,冬日室内火盆不得少于六个,夏日室内要备有加大型的木制风扇,且十二个时辰不能停下,是以丫鬟们最好轮流作业,还要身强体壮。

六、妾身不爱出门,一旦出门定要遮阳,除了刮风、下雨不宜出行外,每逢初一、十五也绝不去庙里烧香,主要是香火会让妾身喘咳的昏厥过去。

……

贾公子一张一张看着,紧蹙的眉宇好像被我打了结一般,看样子是打不开了。

我瞅在心里,难免觉得他识字不多,否则这几个字也要看上这么久?

其实,我本不想在这时摊摊牌,若不是贾公子先声夺人,我也犯不着在生活小事上斤斤计较。由此可见,我俩都是吹毛求疵的人,还结成了夫妻,日后的生活质量一定有望提高。

趁着贾公子认字的功夫,我也没闲着,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刚要入口,就瞄到他正抬头狐疑的打量我,我立刻扮作计较的样儿,笑了:“哎呀,怎么是茶水,这家店也太不小心了。”

话落,他又继续看着,我起身推开窗子,甩着袖子扇风,却又听到身后不温不火的声音。

“夜寒风凉,你不是怕冷吗?”

“哎呀,相公真是个体贴人。”

我无比感动的笑了,关上窗子,捡起案上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贾公子似是没完了,又道:“穿这么多件,不怕晕了吗?”

我看出来了,他对我的关心真不是三言两语说的完的,尤其是这句,真是在理。于是,我又把披风解下,坐回桌边,托着腮帮子牢牢的盯着我相公。

这一看,又把他看的抬起头了。

“原来我娶了个玉般的人儿?”

听着贾公子的评语,我心想,这人说话也颇有讲究,讲究的点就在于让人分不清是夸还是贬。

基于我相信贾公子的素质,所以暂且以为这是赞美。

可我还来不及贤惠并不失做作的冲他笑笑,他便又继续道:“这些条件还算合理,我会吩咐下人注意的。”

我受宠,所以若惊了。

“对了,那块儿玉佩,你可曾带着?”不想,贾公子突然转移了话题,极有目的性。

我忍住拍脑门的冲动,终于顿悟了点这门婚事的由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很快释然,遂清清嗓子,平和的说道:“那块儿玉佩不是早就给了相公么?当时妾身还不曾想,一块儿小小的玉竟也令相公如此紧张,如今再一看,原来那便是你我二人的定情之物……”

贾公子静默了,不语了,眯着眼睛又开始打量我了。

他的态度转变得真快,跟我翻书的速度一样,这更加奠定了我要守住玉佩的决心,并在心里估量着它的额外价值。

不动声色回瞄了他一眼,我继续做作的笑。

不想,他还看上瘾了,用一种令人心里长毛的眼神,使劲儿的瞪着他娘子。

“哎呦,干嘛这样看人家?”我推了他一把,没太敢用力,生怕他瞪我。

好在我并不怕人看,主要是脸皮厚,也早就擅长了用装傻充愣做伪装,于是在他目不转睛的对我传情之时,我继续唯唯诺诺的说道:“好在玉佩不是让那红衣妖人夺了去,否则妾身的终身幸福不就毁了么?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呢。”

“你……并不认识泄天机?”贾公子突兀的问道。

“泄天机?便是那红衣妖人么?妾身怎会认识!”我捂着心口,努力扮演着受惊吓的样子,但据我分析,贾公子一见泄天机就放暗器,还是用纯金的算盘珠子,除了要显摆家世显赫以外,也意味着他俩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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