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里的气氛就很诡异，这阵吵闹声更是搅得在座的人一阵心烦意乱，一个看上去脾气有些火爆的老大气呼呼命令自己的小弟道，“吵死人了！去给我看看哪个龟儿子在外面吵！”

不一会儿，那小弟便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外面的吵闹声也似乎更大了一些。

那位老大看见他这副样子，眉头皱得老高，“怎么回事？”

这小弟一手捂住脸，“他们有二十多个人，我不敢用枪，凑不过他们。”

“他奶奶的！不想活了是吧！”那个老大一拍桌子，准备站起来出去。但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形一顿，转头看向莫小言，语气刻意放轻了许多，“小言姐，这个……”

莫小言淡淡地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道，“一起出去看看吧。”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这些老大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乖乖跟在了她的身后。

下到了一楼大厅，才发现整个大厅只有一桌人吃饭，看上去都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个个朝气蓬勃。

莫小言看到这些人心里顿时一沉，正想快步走开，那个急性子的老大却大声吼道，“奶奶的，就是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吧！”

他这样一吼，这群人突然安静了。纷纷扭头，看到气势汹汹的这些人时，都有些疑惑和畏缩，可当看到正前方的莫小言时，眼里突然有些惊喜。

莫小言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一直停留在这群人中一个笔直的背影身上。他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喝得面红耳赤的，而是一直面如常色，微笑着倾听别人说话，还不时地点点头。听到关键的地方，他会微微侧耳，眼神认真干净，有时候他会开心笑笑，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

这时，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回过头来看到了她，原本一直在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了。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莫小言心中发紧，一股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83、路在何方 ...

“莫小言，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今天没空的吗？”赵之云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过来。

莫小言转头看向他，却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再这会儿，会在这种情况遇见高中同学聚会！

赵之云看着她身后的这些看起来不三不四的人，疑惑道，“莫小言，他们是？”他转头看向这边的时候突然笑了，“哟，这不是刚刚那位吹牛王嘛！还要一枪毙了我们呢！哈哈哈哈！”

他一笑，后面的这群同学跟着哄笑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D城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气，要是其他时候碰见这群不知好歹的学生，不用他们开口底下的小弟恐怕早就冲上去用暴力解决了，无奈现在莫小言在此，看样子还和这帮人关系不浅，他们也不好动手，只得憋着一口闷气在心里，横眉怒视对方。

莫小言尴尬地咳了一声，脑里一时间也没有很好的说辞，她的余光看到那个坐得笔直的背影慢慢站起，他转过头来紧抿着双唇看着她，莫小言突然觉得有些堵得慌，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苏诺转过头来，目光里看不清有什么东西，深沉而清晰。他注视着莫小言，一步步走来，似乎眼前的浓雾已慢慢消失，有些什么看不见抓不着的东西越来越明朗。

他走到莫小言身前，停下。

从初三开始，他的身高就飞速窜涨着，到现在已经180多公分了，此时站在个子小小的莫小言身前，修长的影子几乎全部遮住了她，给她的全身都打上了黑色的阴影，让她觉得压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干净明亮得，只要她所在的世界时一片阴暗。莫小言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捏着纯白色的裙摆，手心的汗水浸湿了微微颤动的裙角，使得那一小片密集的褶皱明显了起来。

苏诺放低眼角，看了眼她苍白的右手，伸出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握住她的不安，对上她微微压抑的眸子，暖暖一笑。

莫小言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苏诺一定知道了吧！他那么聪明，有怎么会不知道呢……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握着她的手，还一如从前般温暖安全，只是，这种稍纵即逝的温暖她却不想贪恋。莫小言淡淡地收回手，眉角恢复到无喜无怒的神态，静静地与他对视。

苏诺毫不介意地笑笑，看向她的身后，声音礼貌谦和，“和姨父一起过来的？怪不得赵之云说你没空，原来是你姨父回来了，是应该好好招待一下。”

“哈？”莫小言顺着他的目光朝自己身后看了看，那人也没反应过来，不爽地看着他。

莫小言转眼就已明白了苏诺的意图，顿时失笑，这个老大是D城一个小势力头头，她也记不太清楚他叫什么名字，今天却要欠下这帮人的大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