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留在你身边(33)
除了宠物,和你身边有生命没生命的其他物品,最能呈现你样子的,还是你的朋友和家人。抱怨朋友的斤斤计较,抱怨爱人的多疑花心,抱怨家人可怕的控制欲,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模样的镜子。
他们身上的缺点,肯定是你自己也有的缺点,不然怎么会在一起那么久呢?不然就会像搪瓷缸一样,早就不成一对了呀。
爱他们就像爱自己,讨厌他们就像讨厌自己,看这个全世界,就像看着自己的样子。这样去做的话,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02 友情和肉丸
在人类眼里,
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老爹是个落魄作家,有段时间基本靠朋友维生。
我们家有一点很奇怪,明明是出去蹭饭的,老爹却总是要别人来三请四请,还挑馆子挑口味,不好的不吃。
我看到家里日历上还排好了菜单,周一淮扬菜周二老鹅火锅周三日料周四海鲜排档周五法餐周六小龙虾,周日空白。
我对老爹说:“你看你看,这么作,把朋友作走了吧,周日没得吃了吧?”
老爹说:“哦,周日是某某请,我还没想好,准备吃个大的。”
我只好把尾巴盘起来缩到一边,思考老爹的朋友们。老爹的朋友们也不是吃饱了撑的,他们对老爹的好也没啥期待,很多人这么评价老爹,说他就算现在振作起来,这辈子也就达到五金店老板的社会水平。老爹想在我面前维护自尊,通宵工作了一晚上,早晨给导演们编辑们打电话说,写得好饿,写不出来,请我吃早饭吧。
小区里黑背和我特别要好,曾经为我挡过棍子,偷了烧鸡也会分我个翅膀,前提是当他被他爹关起来的时候,只有我偷偷送过肉丸。黑背也曾经对一个狗子无条件地好过,后来就醒悟了,见到那狗子就咬。那狗子是条洁白无瑕的萨摩姑娘,可是我老爹什么都没有。
我还记得曾经有一个特别怕狗的朋友来到我家,他怕狗的程度是见到沙发上有狗毛,立刻就哭了出来,奔到卫生间反锁大门三分钟,又哭着跑出来,因为卫生间也有狗毛。
但是老爹说:“别怕,这是我的狗,叫梅茜。”这位朋友真的哭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突然明白了,友情就代表着我看你顺眼,就算我看属于你的东西不顺眼,我也会努力接受。
我问老爹,在人类眼里,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老爹听完我的思考,说,总之,为了一个肉丸翻脸的,都不算是人类的友情。
我觉得很欣慰,老爹的朋友们连大餐都舍得,绝对不会为肉丸跟老爹翻脸的。
老爹说:“梅茜啊,肉丸可以是工作,可以是房子,可以是车子,可以是饿的时候想要的一切。但是真正的朋友呢,就算再饿,也会先问对方,你想吃什么。”
我听得稀里糊涂,但是没关系,睡完这一觉,也许我就明白了。
03 缝隙里的小人儿
因为被很用力地爱过,
所以更怕被遗忘。
在我还小的时候,还是一个毛球,最喜欢玩的是五彩的小皮球。有一天老爹带着我和小皮球去花园玩,把小皮球一扔,我清清楚楚见到五彩旋转着旋转着,停在挂着红果子的小灌木前面。
我就甩着耳朵奔过去,到跟前一瞅,居然不见了。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我的眼睛离开它不过是眨眼的间隙,可是小皮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以为它滚到了黑背埋骨头的土坑里,或者边牧谱曲的大树下,我找啊找,找遍了整个花园,小皮球就那样不见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老爹给我买了新的五彩的小皮球,我依旧喜欢玩,但第一个小皮球失踪的那个下午,一直留在我的脑海,像一层迷雾。
老爹跟我说,其实他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放在手边的剪刀,再去拿却扑了空;永远待在抽屉的遥控器,再打开只有一层薄灰。皮带皮筋指甲刀这些,还比较可爱,它们偷偷离开一段时间,又在另一个角落里出现了。
经过和其他狗子的探讨,我们严肃地发现,这个现象过于普遍,不能继续无视,这些小小的案件里肯定有个犯人。
我们用鼻子在雨后的土地拱,在挂着冰凌的屋檐下猛嗅,爪子刨开可卡妈的杂志、泰迪爹的衣橱。当主人们回家的时候,经常会暴跳如雷,他们只看到撕碎的报纸和海绵乱跳的沙发,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们狗子在努力地帮他们找出家里的坏蛋。
有一天可卡尖叫起来,我们冲过去,在厨房的胡椒罐下面,看到一个灰扑扑的小人儿,他带着尖帽子,光着脚,手里紧紧抓住可卡妈的小项链,瞪圆了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