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鲤尊(1621)
看着那么欢乐调皮的背影现在决绝的样子,几人一时无言。
重筑握紧拳头,话到了嗓子眼,又无法冲破而出,最后黯然叹口气:“主人,您……真的还会回来吧?”
“……”
“您应该知道血祭那小子一根筋吧?一旦认准了就不会停止……“重筑想做好准备,不管是为了谁。
溪叠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貌似已经醒酒了。
手,缓缓划过王座扶手,脸上带着似有还无的笑意:“所以,我不是说了,他就交给你们了么?”
“!!!”
真是无情的男人。
重筑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算再说什么,对于一心想走的人来说,,恐怕都是废话吧!‘
花砾以为向来冲动的重筑一定会追问溪叠突然这般决绝的理由,但很奇怪,这一次他很听话,竟然不吵不闹。
没办法,花砾不可能就这样放溪叠离开。
就算离开,至少……
“主人,您为什么突然打算放手北流冰?明明您之前还说过,会让北流冰变得更加的强大美好,为什么突然就……”
对呀,那个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帝王,突然变卦的原因呢?
花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既然问了,溪叠多少要回答一下,哪怕是敷衍。
当然,花砾也做好了会被他敷衍的准备。
溪叠走到门口,透过晚霞看向漫天星光,无奈叹口气:“人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尤其像我们这种修得长生之人,对于世界的看法每一天都在变化。”
“……”
“或许这种变化,我们无从察觉。可当某天,一直存在的某一个被一直忽略的点突然扩大,你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反应么?”
溪叠说的有些深奥,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说的很深。
几人听的有些一头雾水。
但,溪叠自己却明白的透彻,也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那个点……”花砾皱着眉头,仔细端详溪叠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我们知道是什么么?”
是爱情啊。
当然,溪叠不会这么说。毕竟,现在的花砾他们也不知道鲤笙的事情。
沉默了下,溪叠淡然一笑“还能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深宫大院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虽然自私,但至少在我苍老之前,能体会一下什么叫自由……如此而已。”
如果没有遇到鲤笙,如果没有喜欢上那个傻乎乎又情深的鲤笙,如果……没有如果。
花砾不信溪叠的这套说辞,怎么听来也像在掩饰什么一样,分明不是他的真心。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
溪叠是她的主人,主人的命令就是天,除了听命,她没有别的选择,更别说知道真相了。
黯然的垂下头去,不让溪叠发现她通红的眼眶。
“这个国家……”溪叠突然站直了身子,再看他时,已经穿上了一套比较清欢的素色长袍,那一头不知何时变得乌黑的长发,高高从扎成马尾,长发随着晚风,轻扬飘散
历经短暂的停顿,溪叠慢慢回头,最后环视过二人,视线层叠的终点,是淡淡的释然。风,突然袭来。
溪叠的发,摇曳不停,一缕缕飘散在胸前。
那双曾经被太阳亲吻过般明媚的眼神,在这一刻,深沉而又静寂的过分。
“交给你们了……”
“哗啦啦---”
话毕,身影飘渺,随着那如墨的乌丝,散落成陌陌星沙,顷刻失了踪迹。
“主人!!!”
突然,从后边冲出来的血祭,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声,只是,再也无人应答。
血祭红着眼眶,看着空无一物的身前,不由得噗通一声跪下。
“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
“啪嗒---”
花砾轻轻拍打着血祭的肩膀,虽说眼眶一样通红,但回头跟重筑对上目光时,不知道为何,却突然有种庆幸的感觉。
就好像在内心深处什么东西‘砰然’释怀,以至于反而一身轻。
看着重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想我们现在想的是一样的事情吧?主人”
“一定会回来!!”
没等说完,血祭与重筑,看着溪叠消失的方向,坚毅的道。
花砾顿时也笑了,一手拉着一人,走到门口,看着漫天星光,视线骤然绵长:“没错,主人他绝对不会弃北流冰于不顾。不管他因为什么理由而离开,最终……终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这里,拿起被他放下的责任。这才是我们的唯一的主人会做的事情。”
“……”
由此看来,溪叠是深深被爱着的啊。
但是……
花砾突然转言:“但……主人的头发为什么变成了黑色?不应该是银发么?”
“……”
刘相其实早就醒了,也可以说,为了避免嚎啕大哭,刻意假装醉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