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危情:冷枭,你要疼我!(146)

作者:顾盼琼依

即使他说那些羞辱她的话,即使他打她骂她,也好过他毁灭她,她想象不出来倘若被爸爸知道她和舅舅……

不——

她抱着头,好疼,不能想那段不堪回忆的一夜,不能想,一想头痛欲裂,一想搅乱了整个心神,这痛不能平息心中的难受,又恶心起来。

往地上吐,全部吐出来,只剩干呕,身体虚弱到站不稳,顾不得去擦眼泪,伸手想扶住书桌,扑了个空,就这样疲惫地跌倒下去。

不小心带倒椅子,椅子向书桌上倒,打翻了茶杯,发出摔碎的响声和乒乒乓乓东西落地的声音。

外面钟涵炎率先听到,跑过来敲门,里面没人应,黑司曜跟过来,站在那里没动,仿佛事不关已。闷

钟涵炎看了他一眼,索性抬腿就跩,把门踢开后里面一片狼籍,地上呕吐物,茶杯碎片,还有一个小小的纸片一样的小身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昔昔!”钟涵炎再也控制不住关切之情,冲过去,大叫着,“昔昔,你醒醒!”

大人们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很快抬人的抬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好一阵忙活。

活了十九年,钟未昔从没想过有一天醒来有这么多人围在床边,爸爸、叔叔婶婶、姐姐,爸爸的同事两个大哥哥,甚至还有不理她的哥哥,和……那个人。

她睁开眼一刹那,躲过那冰寒的目光,心口的疼又来了。

黑司曜低声同钟柏龙道别,“……没事就好,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高大的身影无情地消失了,带走了所有的光和热,生命和呼吸。

钟未昔闭上眼睛,长辈们看她没事,打扫完地上的呕吐物便离开了,只当她是吃错了东西。

叔叔婶婶寒暄几句走了,姐姐缠着爸爸要买衣服,也出门了,奶奶去楼下棋牌室玩牌去了,所有人都离开,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不料跌进一双探究的眼睛里,这双眼睛让她无法拒绝,让她无处可躲,因为这双眼睛的主人从小守护着她,看着她长大,了解她所有的情绪。

“昔昔。”钟涵炎必须保证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那么激动才缓缓问道,“是不是他?”

她闭上眼睛,沉沉呼了一大口气,鼓足了勇气,仰起小脸,再看哥哥的眼睛,小声乞求着,“哥,你不要生昔昔的气好不好?”

“我问你是不是他?”钟涵炎呼吸急切,声嘶力竭,他仿佛走了很久的路,突然发现自己绕了很远的路才来到目的地,满头大汗,双眼腥红。

哥哥变得好可怕,好象她再不回答就要吃人,钟未昔不敢再出声,头垂更低。

“我问你是不是他?昔昔,回答我!”钟涵炎疯了,奔到她面前抓着小肩膀摇晃,他真的快疯了,比想爱又不敢爱,想逃避又逃避不了更绝望。

他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一直坚信不会失去,昔昔永远是他的昔昔,昔昔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是哥哥,她会为了他的生气而难过许久,会为了赶回来见哥哥而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他一直以为自己住在她心里,牢不可破,现在才知道不是,根本不是。

看着她被摇出来的泪水,脆弱到宛如一串即将被摇碎的珠子,却仍坚持闭着眼睛,不看他,任他摇,任他发疯。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十九年给她的依恋光芒消失了,她的心里挤进了别人,真的有了别人。

这别人不是她刚认识的,也不是她大学同学或是优秀学长,而是他熟悉的,是他最熟悉最熟悉的人,是曾经陪他一起成长,一起逃过课,一起打过架,一起偷偷抽过烟,一起喝过酒大醉过的人,被他视为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同学、知已——黑司曜。

他傻了,僵了,呆了,疯了。

爱了这么久,苦苦挣扎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轻易被最熟悉的人夺走了她的心,她为了那个人而悄悄哭泣,为了那个人是自己的舅舅而伤心、绝望,痛不能抑。

所有的全是为了那个人,不是他,不是他这个哥哥。

国庆放假前她给他打过不少电话,他看到的,不是不想接,是怕接。

他恐惧,真的恐惧,他恐惧自己一接她的话,她向他坦白,告诉他她在和谁交待;他恐惧,真的恐惧,他恐惧自己一接她的电话,她告诉他那个人的名字,告诉他她有多喜欢,有多爱谁谁谁;他恐惧,真的恐惧,他恐惧自己一接她的电话,她把他们是如何相遇,如果喜欢,如何相爱,如何偷偷约会的一切全告诉他。

他太恐惧!太害怕!

他不许,她是他的昔昔,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昔昔。

她曾经那么喜欢哥哥,满口满心都是哥哥,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一步也离不开。什么时候,她的心里容得下另外一个人,什么时候她眼里只看得到另一个人,什么时候她心心念念只有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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