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妻(49)
陆淮都不曾。
母亲委婉地劝过她几次,愿她整理心情,重新出发。
可自己.......
脑袋乱如麻。
她需要私人空间,彻底地理一理。
父母了解她,所以带着孩子走了。
从书店下班回来,秦深照常来接她。
他一身休闲装,长身玉立,站在店前的小广场上,周边的背景抵不过他淡雅的魅力,纷纷黯然失色。
他身上落下皎洁的月光。
一切变得氤氲起来。
云芽站在门口望着他的方向,突然想起一句话:
“月华好美,莫要辜负。”
两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笑,一同慢步走去地下车库。
车库里很寂静,只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
他替她开门,她弯腰坐上副驾驶。
车里放着王菲的《流年》,气氛随着低缓的歌声渐渐变得沉重而浓郁,透着一层无可言状的怀旧情绪。
她双手jiāo握在腿上,静静的聆听着,心一下下被那淡淡的曲调搅得纷飞。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她心里酸酸涩涩,又好似豁然开朗。
她望着窗外倒退的树木,和城市里的遍布的万家灯火,犹如梦中。
秦深将她送到楼下,微huáng的路灯下,一颗夹竹桃正在盛放。
桃粉色的花瓣被夜风chuī过,轻飘飘落了一瓣,覆到她秀发上。
她没有察觉。
秦深心念一动,抬起手,自然地拂过她的发,几缕黑发顺着她洁白的耳廓滑下来,小巧的耳朵,像一枚被水藻轻抚过的贝壳。
她跟随他的目光,见到那瓣花打着璇儿落在地上,夜风清凉,他通身清慡gān净,像学生时代一样 。
流年后重逢,终不能幸免。
情动之后,手心长出缠绵的曲线。
这是一场轮回吗?
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在某个瞬间,她竟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和他,是一对知根知底的夫妻。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呢。
走过彼此走过的路,苦过彼此的苦。
月华如水,花瓣在飘飞,一切都是大美。
她痴痴呆呆的,撞进他眸光里,见到深深的波光在流转,大海一样的深邃,丛林一般的悠远。
他的吻就在这时悄无声息地落下来,她已经意识到什么,老老实实站着,站成了一颗树。
她有些紧张,眼睛迅速地阖上,唇舌下一秒被温热的含住,一点一点的啃噬。
视若珍宝,缠绵悱恻。
她心脏跳动的速度骤然加快,眼睫羽翼似的颤。
想起大学的时候,她选修心理学,教授是位慈眉善目的香港人,每隔两周来上一次课。
那时每次上课开场,老教授都要用半开玩笑的粤语问,有多少位同学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动作要快,年轻人,逾期不候。”
老教授谆谆教诲,年纪超过二十五岁,还没有谈恋爱的话,就很难再体会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因为,荷尔蒙会下降,“恋爱”感会丧失。
她已不再是二十五岁了,心为什么还会那样快速的跳动?
夜空的颜色,微风下的竹夹桃,通通消失。
情感剥丝抽茧地散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急切又克制地亲吻,她的眉、她的眼、她嫣红的唇……
像捉住一个美梦。
这样的柔情,完完整整地给她一个人,也只能是她一个人。
她被他吻得呼吸不顺,思绪纷乱。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好半晌才缓缓地攀上去,轻轻地回抱住他的腰。
秦深没有停,吻得更重了。
她想起他朋友圈里唯一的状态。
想起他守口如瓶多年的喜欢,默默的守护。
心里有温柔倾倒,翻滚,一路蔓延到天涯。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同她轻轻地讲:
月色很美,莫要辜负啊。
*
待他终于放过她,结束这场绵长的亲吻,她已彻底地瘫软,手无助地揪着他的上衣,乏力地埋进他胸膛中,脸红如霞。
一时间空气里流动着两人jiāo错的喘息,不分你我,暧昧不清的情愫寸寸的蔓延。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谁的母亲,也不再是背负过往的迷茫赶路人。
她是一颗长在角落里的孱弱小树,历经风雨,在情感路上坎坷地成长。
而他是一座大山,巍峨如斯,任她全心全意地依附。
秦深的目光落向怀中的人儿。
乌黑的长发映衬着粉嫩的脸颊,微闭的眉眼间描画着任时光荏苒,也不会逝去的灵动。
最初的最初,他便是情不自禁地被那样的灵动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深入。
爱在初识时便开始启程,不由分说。
曾有许多人问过他,这样执着地在意着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