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弦本人倒是不觉得，笑着将莫子慕又抱紧了些，对着童嘉誉吩咐道，“开车。”

黑色的奥迪缓缓启动，童嘉誉提醒着副驾驶的世谨琰和世谨慈。

“小少爷，扣好安全带。”

世谨琰听话的拉过安全带，准备将自己和世谨慈一同扣上，听到莫子慕的声音传来。

“小小慈……”

世谨慈转头看着莫子慕，抿着小嘴儿，想喊莫子慕，一时又找不到称呼，怯怯的看着世子弦，低低的喊他，“爸爸……”

世子弦看到莫子慕对世谨慈的亲近渴望，探身朝世谨慈伸出手，“来，爸爸抱。”

世谨慈伸出手，由世子弦抱到腿上坐着，面对着旁边的红了眼眶的莫子慕。

“小小慈，叫……妈妈。”

莫子慕看着双眼灵动的世谨慈，这是她的女儿，她九年多都没有尽一天母亲职责的女儿，她的出生之日就是她的‘忌日’，这九年，她有没有怨过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小小慈……”

莫子慕眼底越来越红的抬起双手，捧着世谨慈的脸，抚摸再抚摸，一遍又一遍，“小小慈，我的女儿，我是妈妈。”

世谨慈看着莫子慕，小手越捏越紧，这张脸，她其实不算陌生，在爸爸的房间，她是见过的，很漂亮很漂亮，每当老师或者别人说她漂亮时，她都会很自豪的觉得，那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很好看，所以她和哥哥也很好看。

“小小慈，我是妈妈啊。”

看着世谨慈咬着的下唇，世谨琰忍不住出口，“慈坨，你小时候不是常问妈妈在哪儿吗？她回来了。”

莫子慕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出现在自己女儿的面前，她却不认得自己，她这个母亲多可悲。

见到莫子慕的眼泪，世子弦心疼了，她的自责和难过，他岂会不懂，刚想出口安慰她，世谨慈说话了。

“妈……妈……”

听到世谨慈低低的叫声，莫子慕先是一愣，跟着喜极。

“哎。”

莫子慕欢喜的伸手抱过世谨慈，放到自己的腿上，带着泪痕的笑道，“再喊一句。”

“妈妈……”

“哎。”

世谨慈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莫子慕的脸，稚嫩的声音问她，“妈妈，你是不是死了？”

一句话，世子弦的心猛得一痛，为何，在他的梦里，他呵护的掌上明珠还不让他有奢望的机会。

她怎么会知道慕慕死了的？

世谨琰也诧异了，慈坨怎么会知道妈妈死了一事？

原来，在世家，九年，从没人向世谨慈提及莫子慕死了一事，看到别人有‘妈妈’，她也问，只是，每一次，每一个人都是告诉她，她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的妈妈太漂亮，如果天天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就会被人抢走，要等她妈妈变老变得不好看了，就会回来了。那时她小，真觉得她的妈妈出现了就会被人抓走，所以她要等，等妈妈不好看了，就能见到了。可是，再到后来，她长大了一点，看着爸爸房间里的他和妈妈的照片，隐隐的鼻头发酸，莫名的想哭，她一直都不懂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直到两年前，她七岁，曾奶奶过世，姑姥姥看着曾奶奶的照片就哭了，她想，是不是她的妈妈也像曾奶奶那样，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不然，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妈妈的照片为什么会想哭呢？

世谨琰看着世谨慈，“慈坨，你……乱说什么。”

“我没有。”世谨慈的声音变得很低，绞着小手，“我一直想问爷爷奶奶的，怕，就没问。”

她还不是太懂‘死亡’的真正含义，只觉得死亡很可怕，死了人是不能再见到的，她不敢问，怕爷爷奶奶骂，也怕她妈妈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她觉得自己不问，她妈妈就永远没死，她就还有等到的可能。

莫子慕一手抱着世谨慈，一手摸着她的脸颊，“慈，妈妈没死，妈妈只是太累，在一个地方睡了一个长长的觉，现在醒了，回来找小小慈了。”

“那，你还会回去那个地方吗？”

“不了。妈妈再不回去了，会一直陪着小小慈，直到你长大。”

“真的？”

“真的。”

“那你可以接我放学了？”

“嗯。”

世谨慈笑得欢乐，“太好了。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接过的，我一次都没，以后我也有妈妈接了。”

世谨琰鄙视，“小屁孩！”

莫子慕却被世谨慈的话弄得心酸，抱紧她，“妈妈保证，以后接你放学，一定接。”

“妈妈……”世谨慈伸手抱住莫子慕的脖子，“我好想你。”

“妈妈也想小小慈。”

“妈妈，你比照片还要漂亮。”

莫子慕笑，“今天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