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192)
男人拿了两样小机关,也低下了头。
林宝铮在林家坐到过了晌,婉拒了秋娘的挽留,只说晚上还得巡街,早早走了。
她在街上晃了好半天,又跑戏楼里买了中意了很久了戏本子,揣了怀里这才往回走,到了郡王府后门,仔仔细细给自己身上的灰掸了掸,弯起嘴角,这才走进门去。
紫玉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一见到她,急忙对她做噤声快过来的手势。
宝儿快步走了过去,不等到跟前,就听见稀里哗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了地上,李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儒雅:“姑姑光恼有什么用,宝儿心底善良,她不想伤害别人而已。”
紫玉对宝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推了她一把,急忙跑了。
宝儿想了想,走了石阶下面,能听见她娘的声音的确是大怒过的:“我宝儿可以良善,但我不能看着她这么任人欺凌,才缓了他两日,他陆家真以为我们顾及宝儿清誉不会对他们怎样吗?还有沈家,这个时候来提亲是嫌不够添乱吗?光给他们撵走算是给他们留脸了!”
林宝铮在外面仰着脸,看着空中懒懒白云,不由想起了沈江沅来。
他当时就从树下走过来,看着她一脸愧疚,说要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结果来提亲的媒婆被娘亲撵了出去,沈江沅跪在院中,后来也被人架走了,她自己心里明白,既然替他作证了,那么这件事一定会被陆家大做文章,为了名誉诋毁她的流言蜚语不能少了,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和沈江沅定亲了,那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其实她当时想得不多,从来宝儿都是不愿想太远。
走一步看一步,她是想解脱陆离,就做了,现在结果来了,她受着就是。
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什么清誉不清誉的,她才不在乎。
她从小就略有迟钝,平时好多人都宠着她,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讲。
可她有眼睛,现在她长大了,懂得开始保护别人了,也才懂得自己。
她在乎什么,若讲最在乎,还是她娘。
所以,当李朝宁在屋里气急败坏地摔了东西时候,她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有点心慌,这种慌乱在听见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时候,更慌。
听不清李朝宁说了什么,她声音很低,似乎片刻就冷静下来了。
自始至终,顾修只说了一句话:“好,你放心。”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一样,砸在宝儿的心头上。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她心里很清楚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可能这就是成长带给她的敏1感,可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原本还想进门安抚下家人,这个时候她咬着唇,一点点退后。
犹豫之间,一个小厮提着扫把走过来,她怕母亲担心,只对他交待了一声,说去巡街了,然后快步走出了家门。
快得都扭了脚。
街上人来人往,林宝铮顺着街边走,她好像忘了点什么,可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想不起。
少女一瘸一拐地走在街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走过巷口,避开了人群,转了进去。
片刻,一个人影飞快也冲了过来,林宝铮脚上有伤,只单臂一抡,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勒住了。
随即放开,宝儿怔怔看着才被放开就咳咳猛咳嗽起来的沈江沅,有点小愧疚:“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手重了。”
作为沈家的一根独苗,沈江沅从小是习得防身之术的,他学得也精,只不过轻易不会动手,明明知道前面的人是林宝铮,更是心甘情愿地让她勒住了。
四目相对,他直了腰,能看出他情绪也有些低落:“没事,我是……我是看见你魂不守舍的,才跟着你的。”
林宝铮走出家门之后起初也没太在意,后来发现有人跟随还故意在燕京绕着圈子,她心情不太好,动手的时候可是狠命勒住了来人,此时看着他颈子上一片通红,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也有疑惑:“我没魂不守舍,你跟了我半天了。”
也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直白了,让沈江沅一目了然:“嗯,是跟了你半天了,你娘不同意我们沈家的亲事,我来看看你。”
日头就要落下去了,林宝铮一瘸一拐地转身:“看我干什么,我好得很呢!”
沈江沅连忙跟上:“可现在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我觉得我必须得对此事负责,我爹娘也都很感激你能为我做证,我对你说的话也都是真心的,是真的。”
第一次和他见面,没有听见他一口一个妹妹一口一个哥哥的,林宝铮扭头瞥着他,忽地笑了:“什么是真的,现在和你家定亲,才是坐实了陆家人所说的话吧,我娘很生气也是真的,再说你也不必自责,即使不是你,我也会出面作证,也即使不是我作证,你也不会有事,这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