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来时+番外(234)
他身上有淡淡酒气,郑郝被他熏得微醉,点点头。
时予笑了,认命地帮她穿好外套,戴上口罩、帽子、围巾,全副武装,密不透风。
郑郝被他折腾得彻底清醒过来,任由他牵着她走出家门。
虽然已是午夜,外面依旧灯火通明,各家都点着灯,彻夜不休。
肃杀的空气里凝结着鞭炮味儿,郑郝从小便喜欢闻这个味道,想到待会儿可以放烟花,开心地晃了晃时予的手。
时予侧头看她,他没戴口罩,现在街上基本没人,他难得地可以不用各种掩饰。
走着走着,郑郝觉得不对,她虽然很久没回家,但道儿还是记得的,这方向,是通往市一中的。
郑郝不走了,时予停下看她,“累了?”
郑郝摇头,“我们要去哪儿?”
时予顿了顿,说道:“回家。”
原来他说的放烟花的地方,是挨着学校后门的这块儿空地。
郑郝立在一旁看时予从楼道里不停搬运出各种大小的烟花,又看他将它们摆放成心形,悲伤地发现,这个人,病得也不轻。
她刚住进丽景小区时,不喜欢这片正对着她家阳台的空地,因为到了冬天,一片萧瑟,很瘆人。
可世事实在难料。一个阴雨的清晨,她跑过这片空地,捡到了高烧晕倒的时予;而现在,又是在这片空地上,时予要为她放一场迟到多年的烟花。
原来他们走过的任何场景,都在为他们做着爱的证明。
时予终于摆好造型,笑着跑回郑郝身边,在她失神的目光中悄声说:“快看。”
灿烂花火腾空而上,照亮草木衰败的空地,为颓靡染上生命的光辉。
郑郝仰着头看,这是他为她准备的,虽然色彩搭配得乱七八糟,心形也散漫到一下就消散,但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看。
不,是最好看,郑郝知道,今晚这场烟花,必然是她一生中所能见到的最美的烟火。
时予牵住她的手,他的侧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郑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心中定格下此生最美的画卷。
烟花燃尽后,时予拉着郑郝一路跑到楼上,郑郝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倒退,真实得令郑郝恍惚到不知今夕何夕。
一点儿没变。
客厅里是那张低矮的沙发c黄,对面摆放着已经微微掉皮的写字台,上面的护眼灯还亮着,时予曾经坐在灯下彻夜做题,而她则毫无所知地躺在卧室呼呼大睡。
洗漱台上摆着两副牙具,还有她用了一半的洗面奶、一只用来别头发的花卡子。
厨房里那台老旧的油烟机被换掉了,不过牌子没变,菜板上的裂痕也在,那是郑郝弄的,当年时予高考,她想给他补身体,本想一刀剁掉老母鸡的脖子,却剁坏了菜板。
走进卧室,被褥换成了她喜欢的粉红色,枕头变成了两个,并排摆在c黄头。
原本空荡荡的c黄头柜上摆放着两个相框。
他们在分开前只有两张合影,一次在她的初中校门前,他们傻气地穿着高中校服,笔直地站着;一次在北京的天、安、门,他吃干醋,偷吻她,故意气那个想要她微信号的人。
郑郝的旧手机早不知丢到哪了,她不知道时予如何保存下这两张照片,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它们冲洗出来摆在这间早就人去楼空的房子里。
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没和时予在一起之前,郑郝顾虑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遗憾他没有出现在她最好的年纪里。
而现在,她知道,她同样错过了他最好的五年。
可能,这就叫命运的捉弄。
“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时予问她,郑郝笑笑,摇着头说:“不知道。”
时予想说,正好,他也不知道。
“喝水吗?我渴了。”时予又说,郑郝点点头,“这里……通水吗?”
时予转身走进厨房,熟练地将热水瓶接满水,静静等水烧开。
他听到郑郝走过来,在他紧张的等待下,她一步步靠近他,贴在他的后背上,撒娇似的蹭蹭。
时予久久不动,郑郝想提醒他水已经开了,但他又突然回过身,猛地吻住她想要说话的嘴唇。
天昏地暗间,郑郝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乱掉的呼吸,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不停起伏。
时予一把将她抱起,落到c黄上时,他的吻随之密密麻麻附上来,郑郝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他和她的喘息声异常清晰。
衣服剥落,虽然房间里有暖气,可郑郝还是冷得瑟缩一下,时予贴到她身上,慢慢停下,盯着她的眼睛问:“怕吗?”
郑郝想说不怕,可时予又问她,“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