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来时+番外(223)
时予扭着眉头,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一拽,低头看去,郑郝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时予心头一颤,有短暂的慌乱,而后恢复正常,并记起了要把郑郝养成胖猪的大志,“那个……饿不饿?”
白水凑到c黄前和才醒来的郑郝打趣,“醒啦,你再不醒,人家医生都不敢来这儿查房了!”
郑郝脑袋不太清楚,刚要问什么意思,却听时予忽然大声对着白水吩咐:“你!去打壶热水来!”
“我?”白水指着自己的鼻子,在时予难以言喻的威逼下认命点头,“成,我去。”
戴奕一看这情况,自觉地跟着白水往外走,走到时予身边时故意停顿一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时予大囧。
“我去喊医生。”时予逃走了,不,他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在跑路,郑郝醒过来,肯定要医生过来再看一眼才放心。
郑郝更加疑惑,用力仰头看了一眼闪着红灯的呼叫器,自言自语:“明明按一下就行的……”
“主任!又来了。”
护士站的人组团围观每隔两小时就过来一次的时予,其中有几个还开了小赌局,见时予果然又来了,兴奋地从另外几个手里抢走十块钱。
“医生,她醒了,麻烦您过去看看。”
医生立刻刹住即将迈出去的腿,二话不说往郑郝的病房跑。天啊,她总算醒了,再不醒他都不想治了。
郑郝躺久了觉得腰背酸疼,时予进来的时候她正费力地想坐起来,可她只有一只胳膊有力气,即将成功时左臂忽然一软,整个人又摔回病c黄上。
这一幕恰好落在时予眼里,戴奕和他说郑郝受过伤,对于她伤的程度,时予一直没有清晰的感受,此时此刻,见到她连一个人坐起来都困难,看她狠狠跌到c黄上,时予终于对那一枪的威力有了具象化的认识。
但这种认识,太残忍,他眼睛酸疼,艰难地忍下,走过去把郑郝扶起来,声音沙哑:“怎么不等我回来。”
郑郝无言笑笑,朝跟进来的医生点点头,忽然说:“您别怪他,他脾气有些急。”
再大的不满也不好对一个病人发泄,更何况,人家医生也没真生气,什么样的病人家属他没遇见过,时予还算正常的。
医生检查一番,在时予紧张的注视下无奈笑道:“恢复得不错,明天转到普通病房。”
时予千恩万谢把医生送走,一回头便问郑郝,“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白水……”
郑郝摇头,“我猜的。”
其实她想说,因为我足够了解你,所以一猜就中。但如果她没记错,她已经没了说这些话的立场。时予那句“后悔”,在梦里盘旋,忘不了。
有一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用来形容现在的气氛最合适不过。
郑郝靠在c黄上发呆,时予坐在c黄边发呆,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挡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被戴奕的坦白破除,但心里那道无形的隔阂还未消弭,尤其在郑郝心里,除了隔阂,还有受伤。
可谁没有伤呢,过去的那件事让他们都不好过,都经受了折磨,事到如今,想再次提起,很难。
时予只请了一周的假,离一周只剩下五天时间,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他要解释清楚,也想听听郑郝的想法。
“戴奕都跟我说了。”
时予盯着郑郝,想从她的表情里发现蛛丝马迹,却没有看出什么。
郑郝出奇平静,戴奕能和时予说的,她大概知道。有点儿欣慰,为了白水,终于求仁得仁。又有些自惭形秽,因为时予知道了她的伤,自己的无能再也无法掩藏。
她为什么不说话。时予抑制住心里的焦躁,继续说,“昨天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那句重新开始吗?郑郝眼皮一跳,她记得,却不想记得。
“呦吼!热水来啦!”
白水一声大吼让沉浸在各自思绪里的两人回神,郑郝移开目光,看向白水,轻声嘱咐:“小心别烫着。”
戴奕接过水壶,瞟了一眼垂头不说话的时予,问郑郝:“我们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时予咬碎牙齿肚里吞,立刻把对戴奕的好感度重新降为零,脸色冷得可以冻冰棍。
白水帮郑郝擦脸,瞅了瞅斗鸡一样的两个男人,出声提醒:“你们确定还不出去?”她要给小适擦身体好不好!
时予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戴奕却没明白怎么回事,直愣愣看着白水,还问:“我不是才回来吗?”
时予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戴奕拖出来,只恨不能给他脑袋上来一拳!个白痴,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郑郝任由白水解开她的病号服,白水擦了两下,忽然停下,直截了当地说:“你俩还是赶紧和好吧,我看着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