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226)
我走出外面一看,娘的目光居然落在了瀚暮身上,这时瀚暮坐在高头大马上,是那样的俊朗不凡,他也看见倚靠在门外的娘,带着难以遏止的惊喜,他拉了拉缰绳,似乎要冲过来,但最后他都没有这样做,大军面前他岂台如此?本来众将士就当我娘是眼中钉,直到大军远,直到瀚暮消失在眼前,娘依然没有进来的意思,他倚靠在一边,长发飞扬,眼神迷蒙梦幻,很不真实。
这次大军去的人数很多,留守在营中的人已经不久,许是瀚暮想与沧军决一死战了吧?我的内心很矛盾,我想瀚军赢得这一仗,这样的话,我们瀚国保住了,但我也害怕,害怕沧祁会血溅沙场,从此生死两茫茫,我不想去想,也不敢再想。
一种痛楚又重新回到全身,快速而尖锐,就快要将我淹没,原来痛并没有远离我?
我不想让娘看到我眼中的痛,我不想娘替我担忧,只好一个人踱出营帐,自己一个人慢慢品尝那种苦涩与痛楚。到了无人的地方躺了下来,天高去淡,心却不宽,原来自己的心始终是惦记着他。
在这样广阔的地方,策马飞奔是最惬意的,但可惜已经没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整个人软软的,倒在草地上不想动弹,让风轻轻抚弄着发丝,但可惜就是如此温柔的清风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边应该会开战了吧?沧祁的手痊愈了吗?他得到军中将士的谅解了吗?沧祁,从什么时候起我也这么惦记你?
夜幕降临,暮色笼罩的野外是如此的美,如此宁静,风轻轻地吹,心随着风起飞,让人就想在这里一睡不起,但我怕娘担心,不得不爬起来赶回军营,要不我真不会起来了,躺在这里等待第二天太阳升起来要比呆在帐中舒服得多。
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应我出来的这一段短短的时间,发生了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足够颠覆了我整一生,让我从此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卷二 劈风斩浪:064:心中的大山
我走走停停,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帐中,但没想到帐中竟然跪着一地不停在发抖的人,还有怒不可遏的瀚暮,唯独不见了我娘,发生了什么事呢?我娘呢?心中涌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娘呢?她在哪?”我焦急地,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你娘不见了,我也正在找他,你为什么不呆在她身边?”他大声吼我,带着浓浓的怨气,吼完后来回地在营帐中来回踱着步,显得焦躁无比。
“我不是叫你们好好看着她吗?连人是怎么不见了你都不知道?简直就是废物。”他又禁不住吼了起来,因愤怒声音微微沙哑,愤怒使他的脸完全变形,身体激动而战粟。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们看管了那么久也没有见发生什么事情,这几天我们大军连连告捷,我们就放松了警惕,想不到——”
“该死——居然还敢找借口?连一个人看不好,那我要你们有何用?全拉出去给我砍了。”他此时狂躁得有点骇人,握紧的拳头青筋突起,全身寒气渗人,整个账房的空气似凝固了一般,十分压抑,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被吓得琵琶发抖,猛地叩头请求饶命,那头已经被地板碰得鲜血直流而浑然不觉。
“饶命?居然敢要求饶命?”瀚暮拿起手中的剑,就要准备往他们身上砍去,他似乎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现在的他就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怒目圆睁,似乎要吃人一般,任谁看到都会吓得肝胆俱裂,汗毛直竖。
娘到底去哪了呢?是沧祁谴人过来动走了她准备威胁我们吗?还是狄王已经等不及自己动手了,抑或是——
千头万绪,始终理不清楚,心里烦躁的很。
“你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我娘又不会回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我娘有可能去哪里?守卫有没有看到我娘?我娘有没有可能到外面逛逛忘了回来?”我虽然知道这个没有什么可能,但还是心存侥幸。
“她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吗?”他一脸的怒火,但现在人都不在发怒给谁看?但他眼里的担忧,让我觉得他与我都是关心着同一个人,我们此时心中的焦虑都是一样的,心不由得靠近了一些,我发现我现在对他的恨竟然没有以前那么浓那么重。
不久陆续又有几个人进来,他们都是守在外面的士兵,如果我娘是自己走出这个军营,他们一定会看见的,毕竟我娘又没有什么通天本事,又不会飞天遁地。
他们似乎也收到风声,知道瀚暮找他有什么事,人还没有进来,就在外面将头叩得咚咚响,那声声求饶让人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