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1983)
贾秀松一口气,小皇帝安全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他东张西望:“太后呢?”
“太后正率军追击残余。”
“啊?太后亲自追究残余?敌人还有多少兵力?我们怎么不进去?快四面合围。”
“太后有令,任何人不许追进去。而且,黑风林易守难攻,人多了反而不起作用。”
“这倒不一定,魏大人,就让我选派几个得力助手,我已经查看了地形,从西北角包抄,应该能截断敌人的退路。”
贾秀只是从军事理论上考虑,但是,魏晨却知道,一切没那么简单。
而且,冯太后也就罢了,既然罗迦也坚决不许人进去,那就自有不为人知的道理。所以,他坚决拒绝了贾秀的请命。
贾秀没话说了,本来,他的职位在魏晨之上,可是,论资历,他却远不如魏晨,就退后一步,只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冯太后只身去追人?
妇孺儿童,能追上去?
此时,黑枫林,几乎和外面彻底隔绝了。
芳菲手心里全是汗水,握着的匕首,几乎把柄都被浸湿了。
就像一场无言的审判。
参与者,只有两个人。
可是,谁是法官?
谁是原告?
谁又是被告?
或者,谁一人身兼了数职?
芳菲摇头,在黑夜里拼命地摇头。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弘文帝死前,自己用的什么药?丹参?鹿茸?还有别的其他的?
正文 3838.第3838章 我一直在等你5
她在脑子里,一一地过了一遍,因为,什么药性,什么药方,她记得清清楚楚。比他还记得清楚。
她一直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
第一副药,弘文帝的确有了起色,当夜,他就吃了饭,还和宏儿交谈了一阵子,那一晚,他的心情非常好,跟宏儿讲了好多这次南征的趣事,还拿出在路上带回来的一些古怪的玩意儿给宏儿看;第二服药下去,就不行了。发病,是非常突然的。
那时,她以为,他是气阻滞在心,郁结了,需要疏通——因为,她自以为了解他的心病。在平城的慈宁宫,她和他比邻而居,还有过一次十分激烈的纠缠,当时,他的心病,便是太上皇帝,希望真正迎娶太皇太后——就算不能名正言顺,至少可以永远保持偷情的日子——寂寂深宫,两个退居二线的男女,是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一直保持那种暧昧的关系的。
可是,她因为比他多了一个“太”字,所以,坚决拒绝。
无关乎爱和不爱。
只关乎中间隔着一个人。
这便是一切悲剧的源泉。
她以为,那就是弘文帝的心病。
所以,下药的时候,的确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很专注于这一点——也许,是他长期禁欲,内火没法缓解?
其中,的确有泻药。
因为,那是对症的需要。
只没有料到,他的死,来得这么快。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忽然,她警觉——莫非当初弘文帝根本没有节欲——自己真的下错了药?
南征那么久,军营寂寥,一个男人,真的可以一年半载不近女色?
就算他能,地方官们就不会孝敬他?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千真万确是用错了药——的确可以安一个“毒杀”的罪名!
她的嘴巴张了张,没有回答。
只觉得心惊肉跳。
仿佛天大的不祥——而且是因为自身罪孽而起。
正文 3839.第3839章 我一直在等你6
“冯太后,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竟然不敢回答,浑身无力。
毒杀!
的确是毒杀?
“我一直在等你回答这个问题。看来,你真的承认了!!”
这是断定。
最后的供词。
芳菲忽然觉得很虚脱——非常非常的疲惫,就如走了很远的路途,你才发现,前面根本不可能有光明。
“你是神医,自来医术高超,想必不会误诊。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本来就想杀掉弘文帝,好推行你的政治理想。”
她想了想,非常认真:“我无话可说,我并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正确,但是,大多数是正确的。至少,北国在我手里的时候,国势蒸蒸日上,国库充裕,流民叛乱的规模越来越小,越来越少,户籍增多,天下归心……”
“可是,我们鲜卑人呢?你的好处,都是给汉人的,那鲜卑人呢?”
“鲜卑人一样的!我从不认为,以前鲜卑人一人一万两银子和现在一人5000两银子,有何不同。他们现在,日子也比其他普通人好得多。我所做的,只是不让他们拥有过多的,他们根本用不了的财富而已。与其白白浪费,不如均衡一下。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