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大点声(65)
陆泽看着他们,眉目微冷:“爸,这是温羡瑶,我们快结婚了。”
陆父点点头,声音缓慢道:“好,坐,坐下吃饭。”似乎对于陆泽娶了谁,他们都漠不关心。
方桌上都是精致美味的菜肴,一道一道地摆在桌子上,银色的刀叉在吊灯的光辉下显得冷冽,温羡瑶却一点都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她此刻本应该发挥她的演技,和陆父陆母问个好,然而,她的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叫陆母“妈”,面对陆父漠视的态度,她也叫不出来“爸”。
好在,似乎也没人在意她的表演,她现在忽然懂了陆泽来时那句“你穿什么都不要紧,他们不会在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陆泽带她来,应该也只是为了满足她好奇心,走一下流程而已。陆家现在唯陆泽是尊,陆泽想娶谁就娶谁,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建议。
陆泽和温羡瑶落座,陆父说了一声:“那我们开吃吧。”
正在温羡瑶拿起刀具时,对面的陆母突然动了。
陆母抬起头,瞪着温羡瑶,声音尖利: “谁许你动的?承易还没回来,我们怎么可以吃饭?”
陆母的模样太凶神恶煞,温羡瑶心里一咯噔,最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她听到了陆承易的名字。
果然,下一秒温羡瑶便看见陆泽抬头,陆泽冷冷地看着陆母道:“陆承易不会回来了,你听清了么?他已经死了。”
对,陆承易早就死了。
死在陆家五年前离开的那个夜晚,这是全C城都知道的事情。
陆家当初出事,也全是因为这个陆承易。
陆父陆母溺爱陆承易,把陆承易养成了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无恶不作,而在五年前,陆承易和狐朋狗友们喝酒嗑/药浪完后,在深夜撞死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C城李家的独子。李家从政,在C城政界的地位举重若轻,商不如政,无论李家和陆家之前有多交好,死了独子,李家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李家要陆承易以命抵命。
因为陆承易的失误,陆家也完了,李家恨陆承易,更恨陆家父母培养出这么个狗东西来,于是,五年前,陆家被迫举家离开C城,之前在C城根基通通不要,只为了躲避李家的报复。
陆家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带走陆承易,就在陆家出国的那晚,陆承易在监狱里死去,具体怎么死的没人知道,有人说死相凄惨,有人说李家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有人说陆承易自尽,总之,陆承易确实是死了,为他的猖狂付出了代价。
政界的头领人物一年一个变动,李家在陆家出国三年之后倒台,而陆泽,在五年后,强势归来。
没有了李家的针对报复,陆泽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也在C城站稳脚跟,五年风云变幻,陆家从死境到生机盎然,也都让知情者唏嘘不已。
陆母不可能不知道陆承易死了的事实,不过是选择不去相信,现在陆泽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状若疯癫,死死捂住耳朵:“承易没有死!他不会死的!倒是你,”陆母狠狠瞪着陆泽:“你这个小杂种,你怎么还不死?该死的是你!是你!”
温羡瑶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她怔愣地望着陆母,只觉得今晚看到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认知。
像在电视剧里才能出现的情节,此刻却真切地发生在她的眼前,荒谬又真实。
看陆母发疯,陆父唇瓣开合,颤颤巍巍地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陆泽冷眼看着陆母:“你还嫌陆承易害得陆家不够惨么?别忘了国外那几年,是因为谁导致的。”
说着,陆泽招了招手,很快从门边走出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拿出针来,陆母看到针后开始剧烈地挣扎:“我不扎针!我不扎针!”
陆母望着陆泽,突然挺直了背,露出了个得意的笑来,温羡瑶看着陆母这幅模样,还依稀能看出来陆母当年是怎样高高在上、具有多么高傲的主母风范。
陆母笑了笑,好似又正常了:“陆泽,你现在别以为你混得多好,你忘了你当初,吃我们承易扔给狗的饭,为了你那病弱妈妈跪下来求我,在雨里跪了一夜差点死,要不是我们承易说他还没玩够,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温羡瑶听得心惊肉跳,她清晰地看见,陆泽的眸子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暗沉得如同山雨欲来的乌云天。
陆父用枯木般的手拽住陆母:“你别说了……”
医生趁机眼疾手快地在陆母胳膊上扎了一针,针管里的药效很快起作用,陆母不再挣扎,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即使失去知觉,她的目光仍然望着陆泽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