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香(168)
崔锦只觉倒霉。
谢五郎好几日没来寻她,现在一来恰好就在她私会了闵恭之后。谢五郎是个特别霸道的人,一旦晓得她与闵恭私下里见面了,定少不了“欺负”她。
见到谢五郎的时候,她登时有些心虚。
谢五郎说:“过来。”
她挪动了下,自动自觉地坐在他的身边。他伸手取掉她的发簪,一头乌发柔顺地披下。他轻轻地抚摸她乌黑的秀发,说:“我明日要回燕阳了。”
崔锦一怔,心中添了几分喜色。
“你留在洛丰,不许勾三搭四。”
许久没听见崔锦的回答,他皱起眉,说:“嗯?”
崔锦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谢五郎松开她的秀发,顺势揽上她的腰肢。他尤爱崔锦的腰,不盈一握,揽在臂间,幽香盈盈。他的指腹摩挲着腰肢,漫不经心地交待着:“洛丰里我已经打点过,不会有人欺辱你。”
崔锦心中嘀咕,没有你,我一样也能办成。
谢五郎仿佛听到她心中所想,他低笑一声,问:“你是不是以为没了我,其他人一样不敢动你?”
崔锦说:“……没有。”
他微微用力,逼近了她,两人鼻子相对。
“阿锦固然有能耐,在洛丰你尚有立足之力,可晋国却未然。你一旦成为我谢五郎的人,便会有无数人想从你身上下手。”
他低低一笑。
“你似乎不太情愿?”不等崔锦回答,他又道:“崔氏阿锦,你没有拒绝的机会。这天下间愿意成为我的软肋的人众多,然,我谢恒只愿将这个资格赠予你。”
说罢,他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
崔锦在心中叹息。
当真是一遇谢恒误终生,好像一辈子都逃不了了……
谢五郎松开了她,低声道:“你大兄之事无需担心,你在洛丰可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闯祸了有我担着,你可以放开手脚行事。我不会拘束于你。”
崔锦问:“恒郎还会来洛丰吗?”
谢五郎说:“开春之后。”
如今十二月中旬,也就是约摸有三个月的时间。她稍微松了口气,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整理自己的思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闵恭:谢谢我死去的爹娘,谢谢大大,谢谢天朝,谢谢CCTV,谢谢各种狗血剧电视台,今天我终于可以大声地喊出来,我出场了。
谢五郎:哼。
闵恭:哼,整本书最重要的台词由我说出来了,你就别羡慕了。谢谢大大把这么至关重要的解释书名任务交给我!不过据说大大因为写这一章从早上卡到晚上,所以我勇敢地站出来替大大挡砖头!明天我会催促大大多更的!
☆、第七十五章
崔锦以为谢五郎不在洛丰了,她便能安心了。最起码不会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半路被谢五郎拐了去,也不用胆战心惊地面对谢五郎,更不用时时刻刻想着要如何应付他的霸道。
只不过……
崔锦想错了一点。
她初见谢五郎,得知他目不能视物,甚至因此松了口气,而随即却被打击得无路可退。正因为最初的松懈,以至于后面她开始与谢五郎有了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他这人不能视物,却比能视物的存在感要强上百倍千倍!
谢五郎离开洛丰的第一天,她带上阿欣愉快地去了流云商铺,胭脂水粉铺,还有笔墨书画铺,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谢五郎离开洛丰的第二天,她又愉快地去了崔家布庄,让刘洪赶快染出新的布匹,待过年的时候,一众贵女前去南山寺烧香时,她可以顺便吸引一下她们的目光,再给自己的荷包添点银子。
谢五郎离开洛丰的第三天,她去了洛丰最大的茶肆,点了一盅五指山雪茶,从晌午喝到了傍晚,听茶肆老板请来的说书先生说了数个时辰的话本。她听得津津有味,面上的笑容不曾停歇过。
谢五郎离开洛丰的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崔锦只觉自己像是一只从牢笼里飞出来的鸟儿,快活地在苍穹之下肆意展翅飞扬。而到了第七天的早晨,崔锦陪父母用过早饭后,正准备让二牛备车时,元叟走了过来。
他手中有一封信。
崔锦的眼光掠过,是上等的庐州纸。她心中咯噔地跳了下,庐州纸因产得少,又是富贵人家专用的,因此价格不菲,连如今挣了上万金的崔锦也舍不得用这么好的纸。
而在她印象中,如此挥金如土的人只有谢五郎一个。
他那人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连捐香火钱也能眨也不眨眼地一出手就是一千金,平日里她注意到谢五郎用的纸无一不例外都是庐州纸。
思绪停在这儿,崔锦有些僵硬地接过信封。
元叟说:“外头有一位唤作田郎的郎君,说是……燕阳城那位贵人的随从。如今在外头候着,等着大姑娘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