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欢半爱(35)
看出这个理直气壮的女人不会因此做任何自我检讨,陆征随即转头看向另一旁那位酒已醒了大半的醉汉说:“不好意思张董事,您若不介意,我让助理带您去对面的明庭,衣服送去干洗,很快的。”
路征口中的张董事这才彻底清醒似的,立马双眼一横,这就要朝炎凉冲过来,却连炎凉的手指头都没碰到就趔趄了一步,险些摔倒。
眼疾手快的路征当即横臂过去,看似顺手扶了张董事一把,实则是将力道一顺,转眼就挡住了张董事的前路,保了身后那女人的安全——
“张董气量大,我替这丫头片子谢谢您。”
路征的助理早就捕捉到了路征递去的眼色,此刻已经候在门边,路征很快就把张董事交到了助理手里,吩咐道:“送张董事过去。”
如此轻松地就把炎凉惹出的麻烦给摆平了。
张董事被请走,音乐继续,余下众人该喝的喝、该闹的闹,照旧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但显然,路征并不打算邀炎凉加入。
“炎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天可不是我的客人。”说着已顺势做了个请她出门的手势。
炎凉却似乎没有一点不速之客的自觉,态度还十分强硬:“路总,看样子您现在也不是很忙,可否让我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虽是疑问句,可她表情冷硬的就好似在下达命令。
路征自然不吃这套,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断然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很忙。”
“你明明就很有空……”
看到路征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悦,炎凉脑中猛地回响起蒋彧南的耳提面命,当即噤了声。
咬着牙强忍下驳斥的冲动,一点一点重展笑颜:“不要紧,我可以等派对结束后再找您谈。”
很显然,路征一点儿也没被说动,但良好的教养令他从不把话说死,只说:“如果你等得住的话。”
服务生已默默地替炎凉拉开门。
炎凉看了门边一眼,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但终究是撑住了一脸的伪善,留下一句:“祝你玩得尽兴。”扭头就走。
一等就等到了凌晨两点。
炎凉打着瞌睡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不时看见自家的经销商喝的酩酊大醉,被服务生搀扶着走出来。自然也有还算清醒的经销商穿过大堂时,见她还在这儿,诧异地上前打招呼:“炎总?”
“……”
“你怎么坐这儿?”
可想而知炎凉有多尴尬。
只能咬着牙继续等。实在困了,也只能枕着沙发背眯下眼,不敢放任自己睡着。
一众合作伙伴嗨到凌晨三点才结束,路征最后一个离开,尽够了地主之宜,却已是一身倦意,扯着领带穿过大堂。
他的车已停在旋转门外,服务生也候在门边,准备把车钥匙给他。路征却在这时停下脚步。之前行走匆匆,他只用余光瞥见沙发那儿窝着个人,这回定睛望去——果然是那个臭脾气的炎小姐。
炎凉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脸。
她启开一条眼缝,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个人站在她身前,她想要睁眼细看,可转眼就败给了困意,想也没想,对这扰人清梦的人士竖了竖中指,转个身继续睡。
路征直到看到她拿后脑勺对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她确实是对自己竖了中指。
他略带错愕的笑起来。
为了叫醒她,路征原本是微微俯下`身的,见她睡得如此香甜,丝毫没有回身的意思,路征只得直起身子,转身欲走。
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却已是无来由的心念一动,路征定住片刻之后,返身直接坐进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中。
看一眼睡得无知无觉的她,仰头靠向沙发背,也闭上了眼。
有他路征在,便无人敢打搅,凌晨三点半就该结束营业的夜场,静静地开到了七点,直到炎凉猛地醒过来——
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炎凉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
自己睡了多久?关于这个问题,炎凉毫无头绪。
她不确定周围明亮的光线是来自清晨的阳光,还是夜场的灯光;更不确定这个唯一能与路征面谈的机会,是否已经被自己睡掉了。
炎凉愤懑地一拍额头,抱着一半的沮丧和一半的懊恼从沙发上坐起。果然,此时已是清晨——
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不亚于宿醉后醒来,脖颈酸痛,脑袋发胀,炎凉狠狠地把头发往后一拨,闭着眼睛靠向沙发背:“Holyshit!”
“一大早就爆粗口可不是个好习惯。”
炎凉蓦地僵住。
竟有人接话?而且这声音……
炎凉嚯地睁开眼——
路征、竟然、就坐在她身旁。
一时之间,炎凉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