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4)
是高手。杀个人,无声无息。 当听到门后隐秘的枪响时,雏的耳朵立刻接收到。即使是消音手枪,也逃不过她灵敏过人的耳朵。"
长辈用的XM733短卡宾,绝不会发出这种声音。她听出,细微的差别。
意识到任务失败,她准备逃命。
只迈出一步,一记冷枪击便已击中她肩胛。随后,又补一枪,这一枪,直击她后膝。 他似乎不想要她的命。可是,伤到哪里都不及腿受伤来得严重。伤了腿,逃脱无望。要生擒她?不如死。
幸而她已经辨出狙击手的位置,想躲过这第二枪,却已经来不及,最先进的螺旋内壁的枪管,使子弹速度比平常快3倍,仓促间她只能蹲下,手脚一撑,借助惯性,翻身滚到另一边。
子弹险险擦过脸颊。
她听到颧骨叫嚣的声音。
枪响过后,是诡异的寂静。穿堂的风,把血腥味卷进她的鼻子。是她自己的血。她滚到墙角,在黑暗的掩护下寻找目标。
二楼走廊,狙击手只有一名,从枪法看,并不是高手。似乎不把一个孩子当对手。
可她是首领亲自训练出来的孩子。她,不同。
她手表里藏了针剂,高纯度的海洛因,管尾安装隐形液压器,针头一刺进皮肤,推进器感应到人体内外压力差,向前推进,针剂瞬间便注进体内。 海洛因进入血液,麻痹了心脏,他全身抽搐,30秒毒发身亡。死前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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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逃回避难所。
子弹嵌在肉里,又在后肩胛。她把镜子放在肩后,镊子放到烛上消毒,看着镜中的伤口,要将子弹取出。
疼!她汗已经下来。子弹发射,穿过螺旋内壁的枪膛,会在空中改变轨迹,螺旋射进皮肉。这样的子弹,只能旋钮着取出,否则这只手臂立马废了。 风吹开了门,一只手轻柔地放到了她发顶。
是真正的高手,他怎么进来,又是什么时候进来,她只顾着疼,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因为自己的粗心,要丢掉自己的一条命?……可她并不想死。她的手,缓慢而隐蔽地打开手表盖。" 这时,来人发出一声低笑。 “首领?”她声音有些颤抖,缓缓回过头。
轻轻穿过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发。
**********穆让她咬住毛巾,镊子伸进,夹住弹尾凹槽,转一圈,子弹出来一些。
她背上都是汗。
“忍着。”他说完,擦干她的汗,继续。
整个过程,她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伤口包扎好之后,她为没有完成任务而道歉。"
首领笑了一下,没说话,将红黑色的弹头扔出窗。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杀了他。”她起誓一般。
他敛去笑容,残酷又邪佞地沉默着。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独立完成。”她知道,首领一直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急功近利,赶紧改口道。
首领面色缓和了,轻轻点头。*********雏的伤口开始愈合,火烧火燎的疼痛过后,便是钻入骨髓的麻痒,千只蚂蚁在骨头里一般。腐肉下,是新生的皮肤组织。她心急,要用刀片割掉腐肉。
面对敌人,她用刀不差一毫一厘,可面对自己,就不知道深浅。
有人拿走她的刀片,温柔却不失力量。 首领迎着光,手中小巧可爱的刀片暗暗地亮:“别碰伤口。会留下疤痕。”
“我痒,”她要到后头挠痒,被他阻止,“我不怕留疤。”
他没当回事,拉住她手不放,另一手托着碗,碗里是棕色的药膏:“女孩子都爱美。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雏想到了首领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美。
她不说话了。
许久,她咬着牙说:“我会枪,会火药。不需要美丽。”
首领笑了:“美貌也是武器。有时候,比枪要管用。”
首领的话,他的眼神,都意有所指。可她还小,她不明白。
他手绕到她腋下,将她的衣扣再解开一个,露出少女整个左肩胛。白皙、美好、线条圆润的蝴蝶骨,他伸手,几乎要覆在上面了,却停住,转身,拿起狐尾做的白色刷子,将膏药反复涂刷在伤口周围。
冰凉的药,碰上温热的身体,她肩膀一缩。可爱的反应。
******** 一个月后,政府机关的报纸刊登拉玛将军遇刺身亡的消息。
此时的穆,在湄公河的另一岸。随员依旧每天送来报纸。
他坐在皮椅中,背后是明亮的落地窗,窗外繁忙的港口——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一周来谈判僵持,他已经失去耐性,巧取不过,便豪夺。
收起报纸,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一周以来首领第一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