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我爱你(14)
长长的叫声刺破霞光的柔美与恬静,然后又迷失在它浓密得无法释放的橙红色中。
他想到自己找寻一天得到的消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不去寻找会更好。至少在他心里,她会一直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
可是,茶楼那些老人的话一再冒出来提醒他事实的真相——
当时找到那家茶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宿名浩走进古色古香的厅堂,里面很冷清,除了几个卖茶叶的年轻女孩,就只有电视屏幕上兀自播放的暮云茶文化短片发出了声音。他从旁边的木楼梯上到二楼,看见几个老人围着茶桌坐着,正喝着茶晒着太阳聊天,他走过去在老人们身边坐下,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老人家,打扰了,我想向您打听个人,也住这岛上,叫张之全,大概40多、将近50岁的样子,他的父亲以前是开豆干店的……"
"豆干店?是以前胜昌门的豆干张吧。"
"老人家,您认识他,那您知道他住哪里吗?"
"早死了,他在世时也很少回这里。"
"那他的儿子呢?您知道他住哪里吗?"
"他很早就没住在岛上了,那宅子……是空的,从他们搬走后就没人住过。"
"在外面好好的,回来没多久,就走了。唉,那房子……晦气。"
"也是。先是张家姑娘,接着是爷爷,然后是孙女……"
"老人家,您说什么?谁的孙女?"
"豆干张的孙女啊,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家里人带她住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能是张家那房子……"
"唉,小小年纪,说是遗传她家里人的……"
"小伙子,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呢?"
"……"
他当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老人们还说了些什么话他都听不见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也不清楚是怎样走回停车的地方的。
车内收音机里的中年男声用夹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讲述宫爆鱼唇的做法。
无法缓过神来的片刻,宿名浩觉得全身好像被束缚太久而变得麻木,手脚像失去了协调一样不听使唤。
一直就没有下雨。
也没有薄荷木茶。
他按下了车内电话的拨出键,接通了paul的电话:"paul,有空陪我喝一杯吧。"
在公司顶层的酒吧里,paul比宿名浩要来得早。他刚要了杯白开水,抬头便看见宿名浩神情憔悴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paul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青年老板有些情绪反常。
"没什么,你平时喜欢喝什么?"
"如果不是应酬,我从不喝。如果应酬的话,对方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两杯la-abita。"宿名浩对里面说了一句。
"还是一杯吧,另一杯换蓝色kaka,谢谢。"paul叫住了吧生,交代着。酒端上来后,paul将蓝色kaka给了宿名浩,la-abita则放在了自己面前。
"你有没有过一些连自己也解释不了的事情?"一直沉默只顾喝酒的宿名浩突然扭头问身边的paul。
"没有,因为世间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paul很肯定地回答了他。
宿名浩放下手中的杯子,扭头盯着paul。
见宿名浩一脸的不相信,paul反问他:
"你不相信?那你说说你解释不了的事情吧。"paul说完又补充一句,"解释不了的原因一般都是因为方法不对,或者立场与心态不正确。第一种是不成立的,因为方法总是比问题多,我觉得你应该属于后者……"
paul还没有说完,宿名浩突然打断了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喜欢的人是你叫我去找的女孩?"这不是平日里果敢自信的宿名浩,paul看着宿名浩,有些隐隐地担心起来。
"那里的人真的认识豆干店爷爷,也认识她的父亲,她15岁的时候得了奇怪的家族遗传病,因为要治她的病所以搬家离开了那里。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你说她会不会……"宿名浩说着端起酒杯猛喝一口。
"她现在一定会好好的,不是说搬家就是为了治病吗?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周围不远的地方好好地生活。"paul连忙抢过他的话,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着他。
"她的姑姑,还有奶奶,都是得同样的病才离开的。我总担心……"
"别那么想,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没事的。"
"我真后悔自己去找她……之前,我总觉得她就生活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们会碰巧再遇见,哪怕我们真的擦肩而过却没有能认出对方,可至少她会好好地拥有自己的生活。若我没有这样一再地找,她似乎就会一直好好的。"宿名浩的自责让paul很意外,他告诫宿名浩,做人心情最重要。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将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归结于自己的行为。举个例子,有人早晨去上班,下楼没出巷口突然想起自己做完早餐没关天然气阀,于是回去检查,结果关好了。于是再出门,走到车站记起刚才关门没有将钥匙取下来,于是又折回去,结果门上没有钥匙,发现钥匙在手包最里层,于是又再次下楼……"paul认真分析的耐心让宿名浩投降了,他只好打断pa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