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妃1(67)
至于伊斯、塔卡、卡布斯则被关押在原来的地牢里,没有被送回米特,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多一个人,就等于再她身上多一把无形的枷锁。
不过,她仍是有些欣慰,因为他没有伤害他们。
用完午膳后,她以午睡的理由,让侍女们都退下,独自坐在床沿,在粘土版上刻下今天膳食的种类,比对着之前的饮食安排。
她知道机会来了。
赫梯的主要农作物是大麦、小麦、燕麦、黑麦、玉米、大米以及高粱,主食通常是用大麦和水混合起来的一种发酵面包,这种面包不宜保存,必须在制作的当天吃完;肉类方面只有羊肉和牛肉,或烤,或是水煮;蔬菜最多的就是洋葱,还有豆类,如豌豆、鹰嘴豆、蚕豆,豆类大多用来煮汤,调味料也只有盐和芥末。
水果种类很多,例如:苹果、无花果、杏子、葡萄、海枣,为了易于保存通常会和蜂蜜一起腌制。
这里也是美酒国度,啤酒、葡萄酒、海枣酒、烈酒,各式各样的美酒应有尽有。
可能是高原城市的关系,海鲜和鱼类比较少,可谓几天里才会有一次。
她算了一下,明天就是吃到海鲜的日子,也是她计划的开始。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那么她就可以见到卡布斯了。
她颓然地倒在床上仰躺着,无神地看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心绪烦乱。
闭上双眼,她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他的影子却怎么也挥不去,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暴行,以她的个性更是深恶痛绝。
她总是以此来警醒自己,可惜收效不大,她依然无法恨他。
是因为他是他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吗?
不,还有更多更多地东西在心里沉淀,然后聚沙成塔,变得难以割舍。
只是,在这个时代,她无法全身心去投入爱情,而那鲜血淋漓的梦境也始终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它就像一把架在她脖子上利刃,稍作妄动,就会见血,逼得她无法超前走,只能后退。
*
深夜,一轮新月高挂天空,满天的星斗仿如璀璨的宝石,在黑蓝色丝绒的夜空中闪烁。
议事厅内烛火通明,本该无人的地方却因为皇帝的入住而显得格外的热闹。
新继任的市长图厄不止一次请求皇帝移驾其他的寝殿了,怎奈皇帝似乎对这里特别有好感,几次劝言未果之下,他也只好将这里布置得如同皇帝寝殿般华贵和舒适。
萨鲁啜着侍女递上来的美酒,斜躺在软榻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何不离开这,因为这里离困住她的寝殿最近。虽身处另一个空间,他的心却早已不在这了。
有多久没见她了,七年还是七日,他只觉得度日如年,每一次跨出门,走到寝殿的池畔,他又折了回来,可望见她,又怕见到她眼里的恨意,心痛苦的纠结着。
他在欺骗自己,说什么让她恨吧,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承受。
他故意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每天逼着官员们汇报米特恢复的情况,亲自到沙漠的工地去视察河渠的挖掘情况,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只要能不去想她,他都会去做。
怎奈,一点效果也没有,用膳的时候,沐浴的时候,就连睡觉的时候,她的身影都无时无刻不萦绕着他。
口中醇香的葡萄酒也变得苦涩,他放下酒杯,对于眼前的膳食,一点胃口也没有。
余光瞥向站一边单膝跪地的卡鲁伊,见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
卡鲁抬起头,决定今天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把心中的话给说出来,咬了一下牙根,他说道,“陛下,为什么不处置那个叫卡尔的男人,他伤了陛下,应该处于极刑。”
“暴晒在太阳下多日,还不算处罚吗?”他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太轻了!”那算是处罚吗,甚至还有人送水和食物,这跟没有处罚有什么两样。
“那你认为如何?”萨鲁冷睨,视线的冰冻程度足以让卡鲁伊汗毛直竖。
“按照赫梯的律法,应当乱石投掷至死,或是剥皮,或是鞭打一千,然后再曝晒与阳光下,不给水与食物。”企图弑君,罪无可赦。
萨鲁放下手中的一片牛肉,当然知道他是何等的忠心,他所说得刑法每一样都是残忍之极,对弑君之徒也理当如此。
但那个叫卡尔的护卫,他不是不去惩罚,相反地,对他的嫉妒日益啃噬着他的心,恨不得可以千刀万剐,但是伤害了他的话,她一定会伤心。
到时,她还会原谅他吗?
他凄然一笑,就算不惩罚他,她也不会原谅他的,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因为不想让她落泪,不想让她恨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