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寐(37)
所以我如今十分迷惑和不解。
我重重一咳,车夫掀开车帘,我走下马车。冬桃跪下行礼:“明玉公主万福。”
魏青的脸色瞬间大变。
我瞥他一眼,端着公主的威仪,淡道:“你家主子为何要杀本宫的驸马?你若全都说出来,本宫尚且能饶你一命。倘若不说,或是有半句假话,本宫便让你们一家死也不得安宁。”
秋桃的剑往前轻轻一推,立刻见血。
她附和道:“那一日你做了什么。”
真不愧是跟了我多年的侍婢,和我特别心有灵犀。
魏青吓得手脚都在发抖,他的嘴唇也在哆嗦着。
“小人……小人招了。那一日大人让小人以公主的名义去见苏状元,还带上了苏状元平日里所喜欢的吃食,说……说是公主命人送来的。”
与五驸马的赐婚圣旨下来后,为表心意,我的确在私下里有让人给他送过吃食,没想到周云易竟然连这一点也知道。不得不说这手段颇为高明,想必周云易是暗中筹谋已久,不然也不会对五驸马如此熟悉。我道:“里面下了五石散?”
“是。”魏青答道。
五石散在大安乃是禁物,上次听到五驸马服用五石散过多而亡时,我心中极是震惊。
我问:“为何周云易要杀驸马?”
魏青哭丧道:“小人只是听命行事,求公主饶小人一命。”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为何周云易要杀害五驸马,我又道:“你还知道什么?”
魏青的面色变了变。
我道:“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魏青犹豫了下,方道:“还……还有公主的第三位驸马……”
我心中一紧,道:“也是周云易动了手脚?”
魏青说道:“大人在驸马爷的馒头里下了药,随后又买通了验尸的仵作……”
我登时面色就是一变。
“为什么?”
魏青还是那一句:“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事已至此,我必须要还我这两位驸马一个公道。我对秋桃道:“把他押回宫,本宫要亲自禀明皇兄。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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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马车。
此时此刻的我心情颇为沉重,我从未想过我查了这么久,最后真凶却是周云易。明明前些时候他刚与我表白,而且看起来还有几分情真意切。
我委实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杀我的两位驸马?
魏青是他府里的人,断不可能会说假话。且细细一想,那一日我在明玉山庄外碰见玄衣人时,玄衣人正要告诉我真相,周云易就贸然出现了。
如今想起,已不是凑巧二字便能一笔带过。
再说,没几日玄衣人就死得面目全非,见过玄衣人的人除了我之外便只有周云易了。
君青琰望向我。
我轻叹一声,道:“让师父见笑了。”
他道:“你可有想过这些都只是魏青的一面之词?你有人证,可你没有物证。虽然目前线索都指向周云易,但你却寻不到周云易杀人的动机。”
我道:“都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有物证留下?”
君青琰道:“这倒未必,好比如方才魏青所说的五石散,五石散并非寻常之物,在大安又是禁物。”
我恍然道:“师父的意思是去寻找半年前卖五石散给周云易的人?”
君青琰颔首。
我道:“对!还有三驸马,可以寻当时验尸的仵作。现在只有魏青一人的证词,却无物证,周云易若想推翻也是易事。”
即便我禀明皇兄,没有千真万确的证据,皇兄也无法将周云易绳之以法,且……我还担心一事。
皇兄有意撮合我和周云易,对周云易又极为信宠,只有魏青的一面之词,皇兄兴许还会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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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我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御书房。
皇兄勤政爱民,除了议事殿和寝宫之外,便只待在御书房里。每次去御书房十有八九都能见到皇兄。御书房里只有皇兄一人,见到我,皇兄眼中有了笑意。
他道:“回来了?”
我点点头。
皇兄又道:“你呀,总想着出宫,心都野了。今日又去哪儿了?”
我道:“就在宫外转了一圈。”我在心中又琢磨了会,方试探地道:“皇兄可记得正道大师曾说过阿妩的面相是极有福气之人。”
皇兄搁下奏折,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我道:“阿妩认为正道大师的话还是有理的。”
皇兄笑道:“我们的阿妩是大安的金枝玉叶,自然是有福气之人。正道所说的不过是一般人都会说的话。”
我道:“之前阿妩以为自己是克夫之命,还特地去福华寺质问了正道大师一番。可今日阿妩却觉得兴许五位驸马之死不全都与阿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