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有了(111)
幸好如今木头答应了我,我们两人只需安安静静地拜堂成亲。
我被吵醒了便再也睡不下,遂起身打算出去走走瞧瞧这江家如何热闹法。刚出了房门,我就看见宁恒在不远处的杏花树下和雁儿说着话。我心中一愣,雁儿此时怎会在这儿?
我刚想走过去,宁恒已是快步走了过来,雁儿对我点点头却是转身离开了小院,我问道:“雁儿在这里做什么?”
“外边凉进去再说。”宁恒拉了我进房后,方道:“雁儿说我们一路上对她照料有加,且她又喊你一声阿姊,喊我一声大哥,便想拜堂时给我们敬一杯茶。”
我微愣,“原来江南一带是拜堂时敬茶的,我在京城里所见的皆是洞房花烛夜过后才敬茶的。”
“这习俗无论南北皆是一样,这回是雁儿特别要求的。”顿了顿,宁恒轻声道:“绾绾,你今日怎么这么早醒?可要再睡一会?”
我摇头道:“我不想睡了。先不说这个,你方才可有答应了雁儿?”
宁恒道:“我想你也不会拒绝便答应了。”
这倒也是,若是雁儿来同我说,我也不会拒绝。只不过我有些担忧,江家在江南一带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江家嫁女定会有不少当地名望前来,若是有人认出了宁恒是宁大将军抑或是有人认出了我是太后,那下场可就真真是难以收拾了。
“绾绾?”
我回神,宁恒摸了摸我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我笑了笑,“可能是有些冷了。”
宁恒一听,连忙拿了件披风给我披上,之后又倒了杯热茶给我捧住。外面忽闻鸡鸣之声,我看着宁恒温柔的神色,心中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如今皇帝已是昭告天下太后的死讯,宁恒失踪一事,皇帝似乎也怎么没有让人寻找。想来待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我拿汗巾揩了揩宁恒额上的汗珠,笑道:“木头,你每天这么早起来练剑,不累么?”
宁恒咧嘴一笑,“不累,只有武功更高,才更能保护好绾绾。”
我无论听多少遍都会甜得像打翻了蜜罐,心里头的所有紧张害怕都被木头的这些话给驱走了。
有宁恒在,我也安心了。
拜堂的大厅里摆了两排椅子,一边是江家的人,另一边则是宋家的人。在雁儿的贴身丫环的示意下,我和宁恒一进去就坐在了江家那边最后的两个位置上。我一坐下就接收到了江家四公子惊诧的目光,我对他投以淡淡一笑,以显我这挂名未婚妻的气度。
这江家四公子倒是有趣,目光扫向宁恒时竟是瑟缩了下,紧接着立即双眉倒竖,就差吹胡子瞪眼睛了。
宁恒颇是不满地道:“绾绾,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别看着他。”
我收回目光,低笑道:“我就是瞅一瞅。”
“瞅也不行。”
木头偶尔吃吃味,我还蛮受用的。我又低笑一声,道了声“好”。我和宁恒的出现似乎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声,许是宁恒在身侧的缘故,我十分淡定地视若无睹。
不过我却是注意到了雁儿的二娘和三娘,即便我不曾见过她们,但一进大厅,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们的身份。
雁儿的二娘生得一副好相貌,像只花蝴蝶一样不停在宾客间穿插游移,她每娇笑出声一回,我就不禁想抖一抖手臂上的疙瘩。
雁儿的三娘倒是相貌平平,却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只不过我被她瞥了眼,心里就不禁打了个颤。那眼里的阴沉,委实让人害怕。
雁儿的家人看起来都像是些难相处的,怪不得雁儿离家两年多也不曾提过回家。
雁儿的阿父和阿娘是在吉时快到才出来的,雁儿的阿父不愧为江家之主,即便如今重病在身,整个人瘦骨嶙峋的,可依旧是背脊挺直,眼神凌厉尖锐,依稀可见当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
反倒是雁儿的阿娘衣着朴素,手戴佛珠,不见一丝一毫的喜色,仿佛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会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雁儿的阿父一进来,雁儿的二娘三娘就立即飞奔了过去,一人扶住一只胳膊。雁儿的阿娘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侧。
我又看了看江家四公子的那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心想这江家估摸除了雁儿之外没有一个是好人。我正在心里嘀咕,外边就有人喊了声——吉时到。
宾客纷纷退至两侧,喜娘搀扶着盖上了喜帕的雁儿缓慢地走了进来,雁儿一身大红嫁衣和连胤一道执着红绸,连胤穿着新郎服倒也是俊俏。我想着我成亲时宁恒定会比连胤更俊朗,心里头立即喜滋滋的。
之后,我兴致勃勃地看着雁儿和连胤拜堂,又看着连胤当场用喜秤挑开雁儿的喜帕,接下来他们便开始敬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