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一身轻(45)
方东树晚上总被噩梦吓醒。类似于三米六公寓那样的高楼,忽的燃起熊熊大火,向他所在的位置倾斜,立即就要砸在他的头上。他跑。要爬过一个嶙峋山坡,再跑上五十到一百米,才有可能不死。他一面紧张的回望,一边奋力的爬越。但是,脚底打滑,两腿灌铅,完全失去正常的奔跑速度,眼见那楼压下来,火的热气逼近了,哔哔剥剥炸裂的火星如烟花一样飞散,浓烟向天空滚卷,焦味呛鼻。除了燃烧的大楼与树木花草以外,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逃命,没有任何人来搀他一把。
林芳菲去法国考察。走的前夜,她进了方东树的房间。她穿件棉质睡衣,根本不像是找他谈话,倒像是来进行威胁。她竖起中指,另一只手朝上面轻轻一抹,便开了一道血口。她望着鲜血涌出,血球越滚越大,漫延开来,流向手指根,她改变手掌方向,顺从得让血从指缝间滚向手心,然后翻过去,让血流向手背。她仔细的引导着一脉血流,在她的手上缠来绕去。
她要方东树心疼,也要他恐惧。但这两点方东树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对她越心疼,她的自残就越厉害。他平静的看着那缕血在她手上爬来爬去,说,你有病,该看心理医生。林芳菲不回答,把手举起来,血顺着手臂,钻进她的睡衣里。她已经幻想自己坐在血泊中,下身,屁股,大腿,全是血,血如潮水一般把她浸透。
林芳菲进房间时,方东树一眼就看出来她想做爱。她的睡衣色彩宁静温馨,头发梳得很整齐,边分线从来没有划得那样直。她刚洗完澡,身上散发干净的香味,她的表情里没有过去与将来,只有现在。
方东树只是低头斜瞟了一眼,一时温情不起来,于是她立即抹了自己一刀。假若在她指头涌血的时候,方东树再进入她的身体,也不会太迟,或者她就是要那血染的风采。血使方东树萎缩,她不断的采用这样的方式刺激他,他十分反感。但不能煽动她的怒火,以免她把刀片抹向喉管。
方东树平静的替她包扎手指头,平静的说:“不要伤害自己了,我们都健康的生活,明天的行李准备好了么,要不要我帮你?”她说:“我憎恨你。”她手里还捏着刀片,仿佛随时会朝哪里划一下。他说:“我知道。你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我。”她说:“你葬送了我的一生。”他觉得她话说得过了一点,也不打算反驳她,想尽量顺着她,说:“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没有必要和阳萎患者守在一起。”她说:“谁也别想重新开始生活,要把日子过到底。”他说:“那就过到底,让自己流血,疼得是你自己。我不想死,不是我怕死。”她冷笑,“你想寿终正寝,不一定有那个福气。”他说:“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她真的逼过来。方东树的皮肤感觉到刀片的冰冷,直冒冷汗,说:“把刀片扔了。”她不理会,剥除了他的上衣,开始吃他。她舔他的rx房,左边,右边,舌头温柔湿润,方东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又不敢闭眼,不想毫无准备的被她袭击,最紧张的是他的命根子,它勃不勃起来,都是凶多吉少。
“把刀片扔了。”他又说。
她越来越陶醉了。她已经开始脱他的裤子。
“林芳菲,把刀片扔了。”他全身肌肉都紧绷了。
她捏刀片的手指头松动了,他轻易的取下了它,丢在角落里。他的屁股在她的手心里,她的舌头在扫荡两侧。她的牙齿锋利,咬针线的时候,简直比剪刀还利索。在裤子滑过小弟弟的刹那,方东树翻身而起,把林芳菲压在身体下。他真的打算和她温柔一次。她根本用不着采取这样的方式。他根本没硬起来,但他的努力,换取了她的平静。
他心怀歉疚的抚摸她。他的心里已经原谅她了,而他的身体,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第十六章
对于原本轻浮成性的女人,男人和她上床,基本上不抱任何心理压力,一旦女人是一个痴情专一的种,他们的伪善就把自己演绎的有情有义。而事实上,男人无论已婚与否,他们的求欢准则,总在水性杨花与痴情专一简摇摆。方东树对朱妙地叹息,惋惜,内疚,很难说清有几分真实,几分表演。他同样需要把朱妙稳住,她朱妙掀起桌子来,碗碟全碎,没哪个会侥幸完好。他是吐了一点真相,他不吐不行,朱妙不是好哄骗的主,关于他说的那个女人,只是冰山一角,纠缠在人背后的,是更为巨大的麻烦。那个麻烦,天砸下来他也不会吐一个字。但吐这一点足够获取朱妙地信任,一向善于自我开解的朱妙,会把自己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