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的血咒(77)

作者:西岭雪

我益发抱紧了甘然,并不觉有何不妥与害怕。可是,我的怀里,却已空空如也。

我呆立原地,一时死人一般。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再一次地去了雍和宫,跑到挂有甘然画像的那所房子里去看,却不见了甘然的画像,问主管人员,他们说已经移到楠木箱子里收藏起来了。我问他们说以后还会不会挂,他们说恐怕不会了,因为这个小郡主没有什么名气,这幅画也无特别之处。

噢,甘然,甘然,我长叹一声,离开了雍和宫。

自此,我不再有夜晚散步的习惯。我按揭买了一套房,搬到了新的地方。

只是,我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那就是,凡是北京城里我知道有的画展,我都会去看。

☆、春去春又来

我花了整整一星期时间,用汉白玉雕了一对玫瑰耳坠,却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个轮回的诅咒……

春去春又来

莫红颜

四月初,天气还时冷时热,没有春的感觉。

第一次见芷薇,也是在四月初的一个黄昏。

芷薇是个很出色的女孩子,是我在北京美术学院上大学时认识的,那时我大四,是雕塑系,芷薇比我低两级,学的是工笔画。

记得那天我去图书馆还书,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白连衣裙的女孩坐在桌旁看书,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个脸庞,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尖尖的鼻子。这时窗外的阳光刚巧斜照在她身上,整个轮廓像笼罩了一圈光环,美极了。如果不是她轻翻书页,我会真的以为是一幅蒙娜莉莎般的油画。那一刻,我真想把眼前的一切做成雕塑永留下来。

后来,我们又在图书室碰见了几回,熟识之后,我知道了她叫芷薇,于是我们的来往多了起来。

芷薇爱穿白色的衣裙,又有一双很哀怨的眸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芷薇有胃病,经常要吃很多药,因此芷薇在系里有林妹妹的绰号。

和芷薇在一起总是很快乐,虽然她喜欢中国古典文学,我喜欢西方文学,但我们却很谈得来。芷薇是个很好的听众,每当我夸夸其谈的时候,她总是带着微笑,静静地听。而当她讲起她喜爱的古典文学时,又简直是一本《古典文学赏析》,她对这方面很有独特的见解,因此我常说芷薇不愧林妹妹的称号,不仅外表古典,还是一个小才女呢。

芷薇也经常给我当模特,让我雕塑,而我总选在夕阳斜照进屋里的时候,让阳光给她罩上光环。芷薇问过我为什么,我只是说,因为这时我最有灵感。

终于,在我将毕业的前一个星期,我对芷薇表达了我的爱,并请求她在两年后毕业时做我的妻,而芷薇又用她那迷人的羞涩的笑容作以回答,令我欣喜不已。

为此,我花了整整一星期的时间,为芷薇做了一件礼物,是用汉白玉雕的一对非常精致的玫瑰耳坠,因为芷薇最喜欢白玫瑰,而我觉得这种玉耳坠与芷薇的古典气质很相配。

这件小礼物果真令芷薇激动了好一阵,她爱不释手地捧着耳坠说: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戴着它。

毕业后,我分配到西安,工作很忙,而且又要全国各地到处跑,所以和芷薇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可我每到一处,总要给芷薇打电话,如果呆得时间长,我们便相互写信传达彼此的思念之情。

就这样,很快两年就过去了,我终于盼到了我们可以相聚相守的一天了。一大早,我就赶到机场,焦急又兴奋地等待着,想着我们见面时的情景,不觉一小时、两小时过去了,机上的乘客都已散尽,可仍不见芷薇的身影。我到服务台查询,可得到的回答竟是:这班飞机没有这位乘客的姓名。

我想芷薇也许改乘下班飞机,也许临时有事走不了,也许……可我在机场等了一整天,始终没能接到芷薇。于是我挂通了她的电话,可没有人接,我又往所有芷薇可能去的地方挂电话,都找不到她,好像芷薇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又过了几天,我仍找不到芷薇,一种不祥的感觉袭击着我,我急得快要疯了,于是向单位请了假,决定立刻搭飞机赶过去,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在北京机场,接我的是芷薇的好友沈苓苓,我一见她,便急急地问:芷薇呢,她人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快告诉我。

沈苓苓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没有看我的眼,轻轻地说了句:芷薇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可沈苓苓的眼神告诉了我这些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我感到我的心在一点点破碎,淌着血,我不能思想,只看到眼前都是披着光环,宁静的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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