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的血咒(5)
和我一起开开心心过这个生日便是他出事之前惟一的希望。
三年的挣扎、徘徊、灵魂不得安息的煎熬,名景想见的决不是我的泪。于是我急忙抹干眼泪,去握他的手。
“高禾,告诉我,我是否还来得及求得你的原谅?”半晌,名景终于艰难地挤出这句最渴望知道的话。
来得及来得及来得及,我用尽全身力气点头。我以为我再没机会说的。
名景狠狠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说,谢谢你,高禾,我以为我再也得不到你的原谅,那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我用力抱紧名景,用我的体温告诉他我爱他的温度。我无法再温暖他冰冷的身体,至少可以温暖他的心。
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名景终于陪着我完成了这一切。
但他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感伤。愿望达成,他或许忽然就明白了。他和我一直都不肯面对的事实,已是事实。
所以他说,我再给你唱一遍生日歌吧。我微笑点头。名景喜欢我的笑,从来他都认为我是个坚强的女子,无论遇到何种坎坷或苦痛,他都希望我微笑面对。
我差点就辜负了他的希望与深爱。
“祝你生日快乐……快乐。”
……
一曲一曲,天色已微明。
这一夜,名景的手从未离开过我的手。这一夜,名景一共唱了整整50遍生日歌给我。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以后就算他不在我身边,他也希望我每一个生日都快乐,我的一生都快乐。
当第一缕晨光照射进来,我闭上了眼睛。我不需看到生离死别,只消记住阳光的温暖。
4
我被人声鼎沸惊醒。是昔云大厦上班的人流,他们纷纷以异样的目光看我。
我才惊觉自己躺靠在电梯间的地板上。老板与同事挤过人群把我扶起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只是摇头。
先上去再说吧。
人太多,挤来挤去,不知是谁碰到了“2”层的按键。电梯门打开,仍然是那堵墙,我却再无窒息的感觉。
是梦?是幻?或许名景真的回来过,心事未了的他,也需要一个解脱,才可安睡天国,让我安心。
我和他同时圆了未了的心愿。所以,心中那堵墙轰然倒塌,我便又看见宽敞的明天。
进了办公室,老板在我桌边询问我是否有事?我却没有本能排斥,而是感受到关怀的温暖。
不好意思的摇头,耳朵却又被旁边的女孩吸引去——努力工作,我爱你。声音小小的,温柔如水。
名景,我也爱你。更会象你爱我一样爱自己。
桌上那枚小镜子,不知何时完好如初,映见我微笑的脸,眼角的泪痣却已不见。
☆、新房客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是有种掩藏不住的清雅风情,穿一件暗色的长裙,修长的身材,看上去恍若一支欲开却未绽的昙花……
新房客
江航
是早两个冬天的事了。
那时我还没有自己的房子,租住在荣华小筑,一个非常幽静的别墅区。在这座城市里,以荣华小筑幽静的居住氛围来说,它的房价是非常低的,但很奇怪,从一开始,销售情况就不太理想。
我搬进来时,听屋主说荣华小筑的旧址上原是市里的一家殡仪馆,又因为地处城西,远离闹市,很多来看房的人,知道真相后,大多会觉得有些晦气,纷纷打消了在这儿置购房产的念头。有零散的客户买过一些房子,也不是自己住,只当是一种投资,大多都租给了像我这样的外乡人。而我租住进来,也无非是贪图房价的便宜,别的我到也不在乎。听屋主这么一说,我只是感激他的坦诚,听后,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也就这样顺利的住了下来。
三层小楼里,我住的是一楼。听屋主说,我住进后,只有二楼还空着一个套房。
我靠给一些报刊杂志写稿为生,和一般人的生活节奏相比,略有不同。我上午通常是在睡觉。下午爬起来,弄点吃的,写稿从黄昏至夜深。几乎日日如此。
一个多月过去,也没见发生什么异常,我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到也平平静静。只是在有时写稿到夜深,猛然从自己的小说情节里抽离出时,发现整个荣华小筑听不到半点声音,除了隐隐约约的风声,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想起屋主的话,便有些慌乱。不过,也只是一闪念而已。
一天中午,我还在睡觉,屋主从市区里赶过来收房租时,把我给叫醒了。又收了三个月的租金。临走时,屋主喜滋滋的说,你住进后,我这儿人气又旺了不少,这不,二楼空置许久的那间套房,明天就有人住了,那个人刚刚看过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