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28)

作者:湖里酒

永夜仿佛听不见张祜的话般继续说道:“我从前见魏侯如此轻慢我母亲,便已恨透了这天下间负心薄幸的男子。但我却也怕遇上如同我父魏侯一样薄情的男子,所以与男子相jiāo从不肯付出真心。”

张祜绝望的怒目而视永夜,道:“你不曾说,我又怎会知道你有那样的过去?”

永夜忍耐不住的怒道:“你明知我叫魏长夜,是洛阳人氏,洛阳有几户魏姓人家你一个将军的儿子查不到吗?!魏侯的过去查不到吗?!”说着永夜怒极反笑,“说到底你根本就不在意,又怎么会去查?”

张祜被永夜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的看着永夜。

永夜玩味的继续说:“啊,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陪你去漠北与你谈情说爱玩儿婚外情的‘尘檬’师姐是我假扮的。”

张祜走到永夜眼前定定的看着她,道:“我知道是你。那日在林子里我偷偷跟着龙羽去了,我听到你说你是永夜了,所以当你对我说心悦我之时,我才满心欢喜的对你说我亦心悦你。”

永夜听张祜这样说忍不住吃惊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柔软。想着今夜以后大抵便不能再这样理所当然的注视他了,心里有些委屈的想靠近张祜去抱他。

最终却忍了下来,只是淡淡的看了张祜一眼,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用软剑将自己脸上的□□刮出一道口子,一块软皮掉了下来,露出底下属于永夜自己的比□□稍黑一些的皮肤。

张祜如同见鬼了般看着永夜刮了自己的脸,焦急上前两步抓住永夜手里的剑,怒斥道:“你这是gān什么?!”

永夜甩开张祜的手,收回软剑捧着自己的脸仿佛很开心的大笑着,对张祜道:“凋儿抓住我的剑做什么?怕这张美人脸上留下伤口不美了吗?”说着永夜缓缓的撕开了下颌处的□□,似漫不经心的继续说:“你看,一点血都没流。师父救我时说我天生就不是什么练武的好材料,我也对练武没什么兴趣,反倒是这易容巫蛊之术学的出神入化。我这张脸凋儿可还喜欢?”

张祜见永夜用剑刮开了她的脸,脸上真的如同她所言没流一丝血,大抵是明白了永夜戴着的是□□,怒极而悲的道:“所以这些年来你对着我的脸是假的,连同着你的心也是假的?”

永夜只是qiáng忍着泪水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看着张祜道:“是啊。”

听到永夜的回答张祜险些站不稳,开口问永夜:“妖儿,这些年来你可曾有一刻真心待我?”

张祜见永夜轻启朱唇,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不曾。”

“好。”张祜笑着说:“甚好。”

两人一时之间沉默无言,只听山巅风声呜咽,树叶也跟着簌簌作响。除了没有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其余的都与初见时不尽相同,只是二人心意变了。

张祜率先开口道:“我是将门之后,我父膝下唯有我一子,从小我便长在军中被看管甚严,不能多看一眼女子。后来上太行门学艺,无人再约束我,我总是一见美人便控制不住我自己,不曾想让你误会这么深。”

永夜听张祜这般说,赶紧转身背对着他,怕他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有些哽咽的问:“你会怨我吗?”

张祜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永夜的背上,深思了一会儿对着永夜的背影说:“不会。夜已经这样深了,你别着凉了,回去吧。”

说完张祜去一旁将两匹马牵过来,将马缰绳塞进永夜手里,自己也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坐在马背上对站着一动不动的永夜继续道:“事已至此,往后我们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吧。”

直到张祜打马走远永夜听不到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后,才回头看着张祜飞驰而去的背影,人已是泪流满面。

永夜以为这便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张祜了,以后的许多年里许多个夜晚,张祜决绝转身离开的样子都反复的出现在永夜的梦里,反复的提醒着永夜,自己有很多很多未爱意,未曾对这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说出口。

第十八章 随风而逝

翌日

已到午饭时分,尘檬见永夜还未出房门便找店小二要了房门钥匙,吩咐两个丫鬟带上梳洗的热水去永夜屋里找人了。

进门便见永夜还在闷头大睡,便朗声道:“夜儿昨晚偷牛去了吗,日上三竿了还睡?咱们还去不去西域了?还重不重建魔教了?”

永夜把头缩进被子里,假装听不见的准备继续睡。

尘檬走到chuáng边把永夜身上的被子掀开,道:“起来起来,你不重建魔教也成,你告诉我张祜人呢?”

永夜这才起身打着哈欠,道:“昨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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