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大理寺(112)
傅倾饶扬起手中的武器,作势要朝楚云西刺去,却在他身前一尺处猛然停住,反身一转足尖轻点,朝着那女子飞掠而去。
转变来得太快,女子有一瞬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傅倾饶武器指到她脖颈前一尺了,她才花容失色横笛格挡。
傅倾饶握紧手中那两尺多长的细长锥形武器,将锥尖顺着女子的笛子左滑半寸后突地一拧,绕开了笛子的阻拦,再次直刺女子脖颈。
蒙面女子大惊,一手握笛一手赤掌来阻。谁知傅倾饶动作极快,只一瞬的功夫,便用锥尖刺伤了她的皮肉,带着划出的血丝又挑着锥尖往她耳边袭去。
女子的掌风到了锥边的时候,锥尖已经擦过面纱的边缘处,将它往上挑去……
“陛下,王爷进去多时,怎地还未出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名随行的大臣望了望紧闭的殿门,颇为担忧地说道。
楚涵宣淡漠地也看了一眼,幽幽地叹息了声,“无妨。他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想要在里面多待些时候,也是可以理解的。”说罢,喟叹道:“就随他,让他再多待一小会儿吧。”
他说话时语气平缓柔和,竟不是平日里天子般的口吻,而更像是一位兄长了。
大臣被他此番说辞所触动,暗叹一声便也未再多言。
眼看着傅倾饶就要把面纱挑开,女子将笛子往前猛地推去,她则借着力突然后退,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傅倾饶上一次与方才都没有细看过她的面容,刚刚离得近了,突然觉得有些眼熟,疑惑之下不由自主就想探个究竟,没想到却因此而失了先机,暗暗懊恼。
女子探手入怀拿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便朝傅倾饶丢来。
傅倾饶一大早就听过段溪桥的建议,见状想也不想就用细锥将那瓷瓶挥开。瓷瓶换了个方向朝墙角飞去还未落地,傅倾饶已经捡起地上段溪桥的长刀,从下而上一个上挑,瓷瓶应声而断。
长刀太重,傅倾饶一招使出已经快要用尽力气,赶紧将它放下。
有十数条细细的虫子从迸裂的碎瓷中穿出,傅倾饶摸出细针,单手十几枚连发而出,将它们尽数钉在了地上。同时提锥而上,追至女子身侧。
女子的本领本就不在近身战,还欲再拿东西出来。谁知手腕刺痛,才发现不知何时多了几根细针,竟是封了她手臂上的筋脉,让她双臂无法弯起。
明知是着了傅倾饶的道,却不知她何时对这边下的手。
蒙面女子羞恼之下怒到极致。
她发现傅倾饶已经不受笛声影响,索性将笛子弃到一旁。狰狞地笑了笑,抖抖衣袖拿出两瓶药来,双手各持一瓶。
“就算这样那又如何?莫把旁人想得太傻了!”
她用拇指将瓶塞弹开,正想将它们抛出,却见傅倾饶突然在细锥末端一拍,那细锥便急速朝她胸口处飞来。
女子正欲挥臂去挡,动了下手臂却是滞了许久,分明没能立刻去到正确位置。她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在这一瞬间忘了先前筋脉被封一事。
全身惊出一身冷汗。
她正打算转身跑,谁知傅倾饶在细锥出手后就也跟着疾步飞掠而至。她的身子还没来得及侧一下下,傅倾饶的掌心已经再次拍向细锥底部,直接将它按进了女人的心口。
“呵呵,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活命了?”女子躺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笑容更加狰狞诡异,“你也太小瞧我了。就算我死了,也能拖了你下水!你没命可活!楚云西亦是如此!”
“真的么?那太可惜了。我的命可稀罕得很,不能给你。他的命,也很珍贵,更不能给你。所以,只能让你死得透一点了。”
傅倾饶将细锥又往前推进半寸,忽地笑了。
“你以为在心脏上面做了手脚,我便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别想着假死来逃脱。”她凑到女人耳边,勾唇一笑。唇红齿白的模样中,竟是带出了一丝嗜血的美感,“你如果老实一点,我或许就让你死得干脆些了。可惜你不听话。”
她扣动细锥末端的一个突起,刺入女人心里头的那个尖端,便现出数个裂缝。
“我可是没听说过,还有谁能从莫七做的武器下逃得掉的!”
再次扣动突起,锥子前段骤然崩开,宛若一朵小小的尖利的铁莲,在女人的心头绽开了血色的花。
女人腿脚猛烈抽搐了许多下,彻底不动了。
傅倾饶瘫坐到地上,木木的面无表情。
这时段溪桥的细剑正正刺入怪物眉心,楚云西也将剑架上了陶行江的脖颈。殿门却忽地被人敲响。
门外响起了楚涵宣的声音。
“悲伤过甚的话着实伤身。七弟就算是许久未曾回京,也不宜如此。若心里有事,不妨讲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