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性宫斗(41)
他这“马上”二字飘忽了半天,未满也没等到他有所行动,顿时怒了。
掀开帘子正要发火,她就听一旁小冯子悄声问锦秋:“姑姑,小主今儿是怎么了?往日里可是天天都巴望着想去修远殿侍寝呢。今儿怎的忽然不想去了?”
锦秋气定神闲答道:“小主虽已承宠两次,到底还有些不适应。这些天小主花费的心思你也看到了,怎会不想去修远殿呢?想来是紧张所致,等会儿见了陛下,一切就也好了。”
听她如此说,一旁的小冯子恍然大悟,连连应着,很是赞同。
未满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前几日她想去修远殿侍寝的事情,整个凝华殿的人都知道的。如今她说不想去,反倒没人相信了。难怪方才整个殿里的人都欢欢喜喜的帮她梳妆打扮,敢情大伙儿都是在替她高兴。
早知如此,她就不那么积极了!
而且——
承宠?
锦秋口中的这两个字让未满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说实话,原本让她“侍寝”,她倒是还没觉得有什么。侍寝嘛,不就是陪着睡觉?
可这承宠……承的是什么宠?
这俩字,怎么听上去那么暧昧呢?
前一晚,那些火热的吻和抚摸,还有身上这斑斑点点,都是那么真实地存在着,让未满不得不重视一个问题。
她们要做的,难道、难道就是那些事情?
她不要啊……
如此这般左右为难地纠结着,不知不觉,就也到了修远殿门口。
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殿,未满心中恐惧陡然升到了顶点,坐在轿中不想下来。
王连运这时走了过来,亮出他那把好嗓子笑着说道:“小主,陛下早已命人备好了夜宵,就等着小主进去用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未满的肠胃立刻“叽咕”乱叫了一通。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晚上只吃了点莲子百合粥和几样小菜。本打算晚一些再吃些点心的,可后来锦秋她们拉着她给她梳妆打扮折腾了许久,迷迷糊糊之下就也忘了。
她什么都禁得住,就是禁不住饿。
殿内的食物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来,未满努力再努力,想要硬下心肠忽视它们,可到最后,实在无法抗拒它们的诱惑,只得乖乖下了轿子往殿内行去。
寝殿之中,魏承昭穿得比往常随意了些,墨色长发只用一根簪子束起,泛着幽暗光泽的玄色绸缎衣衫上丝毫点缀都无,金丝所绣的纹饰更是丝毫不见。
未满进去的时候,他正双目微合、眉端微微拧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听到了动静,他慢慢睁开双眼侧首朝这边看来。见未满已经进了殿,他面上神色放缓了些许,指了面前的几案说道:“饿坏了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少用上一些。”说着遣退了带未满进来的人,示意未满自便。
吃饭最大。
未满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异议,也顾不上去想怎么面对“承昭是皇帝”这一事件了,乖顺地坐下来举著用餐。
用膳时她是极为专心的,待到八分饱了,她方才又记起了魏承昭,就偷偷抬头去看,却见他还是眉端微拧地合目小憩,偶尔还用手去揉揉眉心。
这显然是有些头疼了。
未满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便轻声问道:“疼了多久了?”
她冷不防一出声,魏承昭立即回神,睁开双眼看她一眼,答非所问道:“饱了?”
“嗯,”未满答道,又指了指自己额间,问道:“你疼了多久了?”
见她坚持想要知道,魏承昭就也说道:“今日上午开始的。方才让人开了药又施了针,好了些许。”
这样算起来,他下午去颐景宫给她送镯子的时候,也是在头疼着的。
如此一想,未满心里头酸酸甜甜的,对他身份的纠结就少了许多。
自他们二人见面以来,他虽未表明身份,却对她处处关照事事用心。反倒是她,虽一直嚷嚷着要讨好皇帝,却并未真正做到些什么。
咬唇思量了一番后,未满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问道:“我帮你揉揉,可好?”
见魏承昭只用晶亮的眸子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她忙说道:“我父亲也有头疼的病症,这些年来我经常给他按摩,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
魏承昭顿了顿,缓缓吐出个“好”字。
未满便松了口气,行到他身后,让他靠在椅背上放松心神。
抽去他的发簪,对着他散开的墨发没来由地呆了一呆,她这才凝起心神,将手放在了他的发间……
以魏承昭的身份,御医们给他诊过脉,给他开过药方给他施过针,却唯独没人敢把手放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