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性宫斗(17)
好在皇帝遣人来的同时,也派了顶轿子过来,这让未满对皇帝的印象稍稍好了两分。
一上到轿中,未满就打起了瞌睡。
轿子摇摇晃晃,却晃得不厉害,瞌睡的时候坐着十分舒心。
她正睡得香甜,谁知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惊得她身子一震,醒了。
“小主,到啦。”
见小冯子掀了帘子,未满努力了许久,终于振作了些许精神直起身来,走出轿子。
修远殿乃是皇帝的居所,自是庄严大气。
未满去到里面的时候,却被告知皇帝刚刚去了太后处,如今不在这里,让她稍等片刻。
未满累极,偏偏此时又不能睡,只得拿出了随身带着的荷包准备吃些东西。
平日里她最怕的就是饿着。
有了第一天在修远殿等皇帝到饿极脱力的经历后,未满心中警惕,就让初夏给她绣了个颇大的荷包随身带着,又让绿柳时常做了点心搁在荷包里,方便自己饿了的时候吃。
如今又困又累,饿意泛了上来,未满便抱着荷包不撒手。
她刚吃了两口,就听隔壁屋子传来熟悉人声。
未满怔了下,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将手拭净了便急匆匆行过去。
眼见一抹熟悉的人影就要消失在殿外,她忙出声唤道:“霍老幺!”
霍豫宁身子顿了顿,蓦地旋过身来,讶然道:“你怎的在这儿?”
“皇上让我来的。”未满说道。
霍豫宁望望黑漆漆的天,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唇齿间溢满了苦涩。
他定定神,环顾四周,发现殿中只王连运在近处,就行了过来,问道:“你找我可有事?”
他身形高大,不动声色立在未满身前,挡在了未满与王连运之间。
未满还未答话,霍豫宁已经不动声色从怀中掏出一物塞进她的手中。
未满看着那物外面的包装,便知晓这应当是自己拜托霍豫宁从父亲那儿取来的东西,就忙塞进怀中。
她想到方才霍豫宁的问话,顺口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在这儿无聊得紧,又听到了你的声音,方才过来看看。”
霍豫宁意有所指地说道:“也幸亏是我,够了解你。不然换了旁人见你如此,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呢。”
这时未满只当他是说自己方才叫他叫得急了,就也没当回事。
虽说两人极其熟稔,可到底如今有身份隔着,故而只说了这样三两句话,便也道别。
临走时,霍豫宁特意叮嘱她道:“宫里不比家中,你万事当心,谨言慎行。”
见未满好好应下了,他方才松了口气。
行出殿外,他蓦然回首,看着灯火下的那道娇俏身影,心中暗暗担忧。扫一眼未满搁着那物的地方,他叹了口气。
他方才同未满说的那句其实话里有话,只是他也没想着未满能听懂,但就是想说上那样一句。
当初未满在他手中写下“无上”二字时,他着实吃了一惊。
这两字,要往大处想的话,可谓是极大的事情。
偏偏未满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故而只是心存疑惑,却不信她真是那个意思。
左右皇帝给了他几日的空闲时日歇着,既然未满叮嘱他去找钱老爷,他一出宫问清钱老爷的去处后,便去往外地寻他。
一见面他就将事情同钱老爷说了,不待他细问,钱老爷已经笑呵呵地说开了那两字的来意。
“她要的应当是无殇。这是一种补药。未满自打娘胎出来身子就有些虚弱,虽然这两年身子好些了,可这药她还一直用着。”
钱老爷说着就从自己行囊中取出药来,交给霍豫宁。
霍豫宁这才知道未满当时是因为时间太过紧迫,随手写了笔划较少、与‘殇’字发音相似的‘上’字。
“不想我这次出门,还未归家,她就进了宫……”钱老爷感叹道:“我正为无法将东西交给她而发愁,如今,也只得拜托你了。”
霍豫宁虽看上去跳脱了些,却是京中官宦子弟的习性所致。其实他为人极为刚正,这也是承昭信任他的最大原因。钱老爷将东西交给他,确实是放心的。
虽说霍豫宁极其好奇为什么钱老爷会将未满的药随身带着,也好奇为什么未满用药的事情会瞒着钱夫人她们,却一句话也不多问,只将东西贴身收好,想着有机会时亲手交到未满手中方才放心。
今日这无意间的遇到,倒让他将东西给了她。想到东西送的应当还算及时,霍豫宁就也松了口气。
此时未满看着霍豫宁渐渐远离的身影,面上的笑意就一分分收敛了起来。
她的药,一直是爹爹收着的。如今爹爹要将东西给她,却还得通过霍豫宁,因为霍豫宁能来宫里,而爹爹不行。